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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倦看着死者的面容,叹息道:“可惜了,还挺年轻的,尸检结束后给她缝好看点吧。”

  “你还是这么心软。”

  江倦听了这话苦笑起来,“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一无所有的我总是在怜悯别人,见不得别人苦,看不得别人难受,可我哪儿有资本可怜别人?真要说的话可能是……”

他犹豫了一下才道:“可能是多行善事给自己积点功德,希望死后也能有人这样善待我吧。”

  萧始听得心里酸,“你别总这么说。”

  “怎么,替我难受?”

江倦看了一眼萧始复杂又痛苦的神情,“我都不难受,你有什么好疼的,人吃五谷杂粮,谁还没个生老病死了。”

  萧始越看他那不以为然的样子就越来气,凑过去狠狠亲了他一口,江倦躲得快,这个吻也就只是蹭在了嘴角。

  这时敲门声适时响起,温幸川探头进来,打破了这尴尬又温存的气氛,“江副?姜哥让我过来给您汇报下案情,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先进来吧。”

江倦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萧始,后者点头默许了两人在这里讨论案情。

  温幸川有些赧然,他刚调到市局不久,还不是很了解这位上司,对江倦的印象和大多同事一样,还停留在那人走马上任第一天给了主任法医的一脚,多少有点打怵。

  他小心翼翼道:“案当天勘察现场的时候,狄哥和萧法医走的比较早,对情况可能不大了解,所以姜哥就让跟到最后的我来给您汇报了。这是书面报告,我来给您说下情况吧。”

  江倦点头示意温幸川把报告放在办公桌上,让他坐了下来,“我还要查看遗体,先不招待你了,纸杯在第二个抽屉里,你自己倒点水,坐下慢慢说。”

  温幸川一向乖巧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拿了三个杯子倒了水,两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旁边。

  “那我就先开始了。案当天也就是昨天,您和姜哥在拜访叶明宣的时候听到异动,现死者遇袭后立刻报警并拨打12o叫了救护车,萧法医当时就在现场外等候,接到姜哥的电话后立刻赶到现场对死者进行急救。但死者的伤势比较复杂,在没有药物、血浆、仪器,还有无菌环境的条件下,萧法医不敢轻易处理她的伤势,只是临时采取了止血措施。后来救护车赶到,死者被送到了距离现场最近的慈惠医院进行抢救,但慈惠医院是一所妇婴专科医院,并不具备抢救颈椎受损伤患的专业医师,于是在奋力抢救了几小时,为死者做了紧急处理并注射血浆,在死者情况接近稳定的时候,院方又联系了雁息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转院。”

  “为什么会送到慈惠医院?难道救护车上的医护不知道那是所妇幼医院吗?”

  温幸川面露难色,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现场的状况您也知道,死者流了很多血,在救护车上就失血休克了,医护人员认为她坚持不到赶到其他医院的时候,只能先就近送去了慈惠医院。”

  江倦握着死者的手腕,抬起了死者的右手,又问:“然后呢?”

  “死者转到第一人民医院后,院方立刻出动了专家为她进行手术,抢救时医生还对家属说过死者伤势太重,很可能面临高位截瘫,让家属做好准备,手术之后就把死者送进了Icu,可是没想到今天早上死者突然就不行了,来不及抢救,人就没了……”

  “医生提醒高位截瘫?这说明她的主治医生对救回死者是有一定信心的,为什么今早死者会猝死?”

  “医生的说法是在严重失血后,人体内的脏器组织会缺氧缺血……那些专业术语我没记住,反正大概就是说猝死是有可能生的,但姜哥觉着这个说法非常扯淡,所以把死者带回局里做尸检了。”

  江倦抬眼看向专注于观察死者颈后伤口的萧始,“你怎么看?”

  萧始用脚尖勾来了把椅子,俯下身去坐在解剖台边,使自己的视线能和死者的伤口保持平齐,用解剖刀背轻轻拨开拆了线的伤口,研究许久还是“啧”

了一声,“不好说,脏器组织缺氧缺血确实会使机体内环境紊乱,细胞的生理功能也会出现异常,出现不可逆的损伤。猝死的因素有很多,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我觉得不对。”

  江倦知道此时的他心里有疑惑,在有现之前也没勉强他给出还不确定的推测,转过头来问温幸川:“死者的家属是什么态度?”

  温幸川还生着闷气,“叶明宣在看到妻子被害后受了刺激,精神一直不大稳定,现在还在医院挂水呢,除了照顾他的秘书之外谁都不见。那个秘书也挺难缠的,一直阻碍警方问询,还找了几个律师去守门,警告我们如果要是想讯问叶明宣必须拿出合法的手续,问询的话就得等到叶明宣恢复,自己主动接受调查。鬼知道他要缓多久啊,要是拖个十天半月,我们这案子还破不破了?”

  萧始阴阳怪气道:“他这是心里有鬼吧?搞不好就是他有预谋的杀妻呢?”

  “可是今天他们的养子徐子沐在死者咽气后就向警方投案自,说是因为家庭琐事对养母下了杀手,人现在还在审讯室铐着呢,狄哥他们好像也没问出什么话来,那小子失魂落魄的就知道哭,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给不出来。”

  江倦两手撑着解剖台的边缘,踮起脚尖来俯视着死者的背影,现温幸川正抱着文件一脸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