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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镜词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又眼巴巴地瞅了他一眼,指着剩下的甘草杏问:“我可以再吃一袋吗?”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够我再给你带!”

  萧始背着江倦下楼的时候,正遇着一个男人在大厅里抱头痛哭,把周围来办事的群众都吓得不敢吱声。

  江倦认出了那是差点撞伤他的货车司机,指了指他的方向示意萧始过去。

  姜惩和交警支队长6况两人安慰了半天,这人就跟被怎么了似的,人都快背过气了,直到看到江倦还好端端地活着,他才扑上来握着江倦的手,操着一口方言说道:“小哥,还好你莫事啊,不然俺可就背了人命官司了,俺上有老下有小,可蹲不起大牢哇。你也得珍爱生命知道嘛,下回可别一个人出门了,吓死……吓死个人咧!”

说着这司机又哭了起来。

  江倦忍着疼没把手缩回来,反过来安慰对方几句还道了歉,这才跟着萧始去医院。

  他说:“一院离市局就两条街,背着我吧,别坐车了,我有点打怵。”

他把缠着纱布的两手绕到萧始面前,头也轻轻枕在了那人肩上。

  萧始心尖一热,温言道:“下回别再乱跑了,今天差点儿被你吓死,你前夫已经不年轻了,身心都受不了刺激,再来一次非得心脏骤停不可。”

  他以为江倦不会回应他的唠叨,却没想到短暂的沉默后,那人竟在他耳边说:“我去扫墓了。”

  “嗯?谁的墓。”

  他父母亲人都葬在老家,在雁息应该没有什么值得探望的故人了。

  江倦迟疑了一下,说:“我自己的墓。”

  萧始后面的话哽住了。

  “那是我哥刚走的时候,小惩向上面软磨硬泡来的荣誉,原本应该是我哥葬在里面的,可我心虚,怕被人现我们兄弟的秘密,也不希望我哥一直顶着我的照片睡在那里,连死后也不能光明正大写上自己的名字,那样太可怜了。所以,我把他藏起来了……我把哥哥藏在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江倦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座隔绝着生与死的无字空碑,无数亡魂撕心裂肺的哀嚎哭喊都被江住以一人之身挡在身后,而他却永远都只能做个躲在避风处的懦夫。

  江倦配合做完了检查,除了些外伤外没有大碍,萧始给他喂粥的时候也没耍性子,一言不乖乖让他伺候着。

  萧始知道他现在的心态就和做错了事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知错的,所以他才会对自己解释那么多。

  其实他也挺在乎我的吧?萧始想。

  他擦去了那人嘴角的米粒,忽然贴近抱紧了他,抵着他冰凉的鼻尖说:“今天吓坏了吧,以后别这样了。”

  良久,江倦才如梦初醒,说了声:“……好。”

  “那,我们回家?”

  “好。”

  萧始背着江倦走在昏暗的街上,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落在身上凉丝丝的。

  “冷吗?”

萧始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