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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陆小轩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1dquo;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he11ip;&he11ip;”酒至半酣,李老板放下酒杯竟唱起了歌。

  花妹妹从未听过李老板唱歌,她并没有如想象一般激动和兴奋,只一刻便略嫌弃的开口道,&1dquo;我不是说你唱的不好,只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在唱歌这么快乐的时候,也要讲些大道理。”

  李老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1dquo;你不要我唱,不如自己唱一好的给我听一听。”和年轻人在一起,心也会变得年轻,李老板也有些好奇,花妹妹唱出的歌声会是什么味道,像百灵?像蝴蝶?像天鹅?

  花妹妹并没有拒绝,她喝掉杯中余下的残酒,轻声吟唱道,&1dquo;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he11ip;&he11ip;”

  这《越人歌》相传是打浆的越女唱给她心中爱慕的鄂君子暂的,从很久很久的以前流传到现在,教给含羞的姑娘表明心意。

  这酒再也喝不下去,不知是谁先缠住了谁,迷乱中一只袖子不听话,打翻了桌上剩下的半坛酒,浓郁的酒香瞬间迸出来,顺着桌面往下淌,爱酒如命的老板又怎会责骂她?只轻轻抱着她的身子往房内走,生怕滴落下来的酒液会弄脏她的衣裙。

  八、

  醒来阳光大好。

  床头放了一杯温水,想是李老板怕她一早醒来喉咙干渴帮忙倒的。

  正举杯喝着水,就见他推门进来了。李老板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快走几步上前帮她盖好被子道,&1dquo;早上冷。”

  花妹妹天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借机钻到李老板的怀里,撒娇道,&1dquo;好冷好冷好冷”

  李老板无奈的笑道,&1dquo;冷就盖上被子,揽着我有什么用。”说罢起身将刚才端进来的蟹肉粥递到花妹妹嘴边,他怕不够鲜甜,还往里加了一点点蜂蜜。

  花妹妹刚起床最爱娇,摇着头不要自己吃,非让李老板喂,这时候,李老板哪里说的出半个不字?

  吃完粥后,李老板才开口,&1dquo;你昨晚一夜未归,想来花公子也担心的紧,不如就早些回去吧。”女孩子彻夜不归家,传出去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昨夜两个人都太性急,没有时间顾虑这事,今天一早李老板起了才慌了神,百花楼就在街对面,不去说一声怕花公子着急,去了对姑娘的名声不好,他本是最当机立断的人,一旦遇上花妹妹怎么就变得畏畏尾、犹豫不决?

  花妹妹意味不明的笑了,她道,&1dquo;我哥哥心思通透,怎么会想不清这些事,回去说不定他还要恭喜我呢。”当然是恭喜她心有所属、得偿所愿。

  李老板皱了皱眉,那位花公子看起来温润风雅,怎么做起事来这般不靠谱,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哪懂什么,竟如此放心。

  花妹妹见他不快也歇了言语,穿好衣服便打算离开。

  李老板看着花妹妹踏出房门,阳光在她身上勾勒出了一圈金线,他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花妹妹晚上一定会来。

  番外酒铺

  九、

  人高兴的时候,嘴角总会不经意的往上扬,连来喝酒的熟客都看出了端倪。一个个都道江南确是个养人的地方,只看看出来时愁眉不展、借酒消愁的李老板变成了这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便知。

  李老板少见的窝在了柜台后头,他正用昔日闻名天下的飞刀雕刻一位女子的容貌,她挺翘的鼻梁、修长的眉、灵动的双眼,都一一呈现出来,江湖上最可怕最锋利的刀在做这世上最温柔的事。李老板已经开始想念花妹妹了,略一思索才现,自己每天做的事就是喝酒和想她,只是喝酒越来越少,想她越来越多。

  今日的风有些急,吹的门外的灯笼一圈圈的转动,把李老板的心也吹起来阵阵涟漪,他把雕成的木像小心的收在橱柜里,知道时候还未到。

  酒铺的门一向不关,起初是为了让过路的旅人能喝口酒暖暖身子,现在一起等着她,连着还没睡的店老板。

  梆子刚想了一下,她便如约出现,一同来的还有她的枕头。

  李老板见她穿的依旧单薄,拿着手边备好的披风便迎了上去,&1dquo;怎么连枕头都一并带来了?”

  花妹妹见李老板凑近,把枕头一扔,揽了他的脖子道,&1dquo;我拎着枕头流落街头,能不能分半张床住?”

  还未成亲,哪有姑娘自己跑到男方家里住的?

  李老板有些想笑,待花妹妹半含嗔的双眸看向他时,再也忍不住的笑意便从心底里漾了出来,眼睛和嘴巴变得弯弯的,取笑道,&1dquo;你怎么不干脆把被褥也一并带来算了。”

  花妹妹理直气壮道,&1dquo;你另一半的被子难道不是我的?”

  李老板真是服了眼前这姑娘,他本以为会喜欢温柔知礼、满腹诗书的女孩子,谁想到一颗心完完整整的就落到了她的手里,平时古灵精怪、飞扬跳脱,偏生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没了半分原则,什么克己复礼、三纲五常都抛到了脑后,多少年的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

  不过这是在正冲着大街的店里,他轻轻把花妹妹从身上扒下来道,&1dquo;今天要喝什么酒?”

  &1dquo;秋月白”

  &1dquo;小姑娘家,喝那么烈的酒做什么?”李老板蹙着眉只给她倒了一壶葡萄酒。

  花妹妹却不去碰它,笑嘻嘻道,&1dquo;不点最贵的酒,今晚岂不是要让你白嫖,这怎么行?”

  小酒铺的房契地契都拿镇纸压在柜台的里侧,李老板一手拿过这些塞到花妹妹的怀里,若即若离的吻她贴着唇道,&1dquo;这些,再连上我,勉强能凑够今晚的份吧。”

  回廊、花圃、亭台、山石&he11ip;&he11ip;急起来一切都成了绊脚石,李老板再耐不住一步步走,抱起花妹妹半软的身子几下点地,便推开了房门。

  十、

  这几张纸你已看了一个早上,还不快来吃饭?”

  房契和地契经过一个晚上的折磨早已皱的不成样子,花妹妹把它们压平,对着阳光琢磨了好一会儿。

  李老板抢过契约,&1dquo;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我们先吃过饭再看好不好?”

  饭桌上花妹妹一边吃着饭一边偷瞄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才问出口,&1dquo;为什么连契约上你都没有写全名?”上面只一个李字。

  他们是推心置腹的朋友、是水乳交融的恋人,和旁人不一样的只是他们从未问过对方问题,这是花妹妹第一次开口。

  李老板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揉了揉她的头道,&1dquo;莫要问了,粥快凉了。”

  他不愿花妹妹知道他的名字。他名叫寻欢,经历的都是坎坷与苦难,仿佛真的要用一生去寻找欢乐,却始终得不到。他用着那个名字,与状元失之交臂,亲手埋葬父兄,推开表妹,远走他乡,直到在这里安顿下来,忘了那个名字,一切终于慢慢的走上了正轨,若不是前些天遇到旧友6小凤,他也快忘记曾经还有过一个名字了。

  他怕,怕一说出口那个名字又要夺走他现在拥有的,更怕自己之前那些风流往事会伤到花妹妹的心。他知道她本该是荆棘花,却总像对菟丝花一样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