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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百里虽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侯夫人给准备了两大马车的厚礼,又另派了数个奴仆跟着,欢欢喜喜把一行人送了出去。

  第五辞和温娴并排坐于车内,听她慢慢叙述着温府的大小事宜,从长辈到小妹,尽数是些内宅之事,第五辞听不进去,压根也就记不住。

  他出门前曾受过侯夫人的叮嘱,务必要好好拜访温府二老,故而第五辞只对温绍元和付夫人上心。

  &1dquo;你爹娘,他们为人如何?”第五辞问道。

  说起他这个不成器的女婿,头顶纨绔的名声,平素就不受京里人待见,想来更是不合温老爷这般迂腐文官的眼缘。

  第五辞没有把握能讨得所有人欢心,但还是不想让温娴回府失了面子,他骄傲自负,即便对温娴不甚喜爱,也免不了要独当一面,如此才不至于让外人看了武安侯府的笑话。

  温娴听他这么一问,顿觉有些惊讶,心里透着暖意,面上自然愉悦不少,&1dquo;爹爹和母亲都是至善之人,性格随和,夫君不用担心。”

  第五辞才不是真的担心温府长辈会为难他,不过随口问问罢了,一路上温娴频频往外打量,他早就瞧出了端倪。

  女儿家归心似箭,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五辞探头催促车夫快些,回过神又问温娴:&1dquo;你那个继母,她对你如何?”

  第五辞曾在孟天口中听过一些温府的家事,知道如今掌家的并非温娴的生母,所以便潜意识认为温娴是一个极不受宠的苦命女儿,心里骤然生出了一丝不忍,甚至还起了要为温娴撑腰的念头。

  他心里算盘打得直溜响,与此同时更是挺直了腰板,觉得自己的身躯更伟岸了些,哪知下一瞬,温娴甜甜一笑,用着极富软绵的声音说:&1dquo;自然是好的。”

  第五辞一片赤诚之心瞬间付诸东流,霎时便垮下脸来,扭头贴近车壁,没再搭理人了。

  温娴自认为回答并无不妥,就是不知这公子爷又闹起了什么脾气,她好声去询问,换来的不过是他的沉默,温娴也不再扰他了,转而去瞅外面的街道,眼里满是欢喜之色。

  马车一前一后缓缓驶过繁盛街面,外头的嘈杂声响逐渐褪却,进入城西再往里走,温府的大门便就近在眼前了。

  付夫人带了一圈丫鬟婆子候在门口,时不时就要朝外头打望,眼看着侯府马车刚刚驶进巷尾,付夫人便领着婆子急吼吼地奔过去接人。

  第五辞先行一步踏下马车,环顾四周,摆足了架势,再转身立在车旁,抬臂迎温娴下来,前后耗时不过半刻钟,却引得温府众人惊愕不已。

  谁都听过这位姑爷的狂妄名声,那是个连武安侯都不放在眼里的骄贵主儿,如今却愿屈尊降贵当一回小厮,传出去别提有多鲜了。

  内情当然只有温娴能够明白,若不是被侯夫人所逼,第五辞也做不到体贴如此。

  真情还是假意,没有人会在乎,大家只关心他的身份,一个劲儿地凑上去混脸熟,很快便把温娴排挤到了人群之外。

  第五辞转身拉她入府,理都没理付夫人,自顾挑了个位子落座,然后敲敲桌面,中气十足道:&1dquo;上菜!”

  温娴被他吓得双目浑圆,这位爷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点菜姿势熟练得宛如进了饭堂,若再喝上两壶酒,只怕还能当场摇上骰子。

  他也不怕生,对着温绍元就是一阵嘘寒问暖,嘴巴甜得仿佛浸了蜜一般。

  温绍元喜逐颜开,叫人拿来两坛子珍藏的好酒,势必要与第五辞喝个痛快。

  菜肴更是提前半日就预定好的,付夫人许重金聘了仙味居的大厨过府来烧制,在讨好第五辞这件事上,她倒是舍得花钱了。

  热菜一道道端上了桌,付夫人和温妍才姗姗来迟,她刚处理完收受的赠礼,一时心动难耐,反复驻足观赏,所以才耽搁些时辰,之所以把温妍也拖到最后,不过是存了点想把自家闺女引荐给第五辞的心思。

  &1dquo;我来晚了,还没有好好招待贵客,姑爷心胸开阔,想来是不会与我这个妇人一般见识吧。”

  付夫人又拉过温妍的手,把她推到众人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第五辞抢先道:&1dquo;夫人这般客气做什么,又不是外人,何必来那套虚礼,您就坐好,当自己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别介意啊。”

  他说完还面不改色地使唤起了付夫人身后的婆子:&1dquo;还不赶紧扶你家主子落座。”而后又朝外喊话:&1dquo;来人!给夫人上酒。”

  付夫人是看得目瞪口呆,合着好似她才是那个外人,怎么上门的姑爷就敢骑到当家人头上作威作福了?

  付夫人咬牙入了席,刚想说自己身子不适喝不了酒,下一瞬第五辞就端着酒杯敬了过来,面上含笑,眼里挑衅十足,她作为长辈当然不能佛了对方的好意,再怎么不愿也得优雅地饮下,结果就是被这烈酒辣得呛到了喉咙,整个人都失态不少。

  第五辞乐得哈哈大笑,吩咐孟天接着给付夫人满上,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温妍趁机混入温娴身边,拍拍她的肩,戏谑道:&1dquo;你家相公倒是会来事。”

  温娴轻笑,给她斟上一杯茶,嗔道:&1dquo;又胡言。”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温娴轻声问着府上的近况,话题也逐渐走向了家长里短。

  温绍元与第五辞拼着酒,偶尔也会分过心来回答温娴的问题,他今日高兴得很,直把酒水当茶水喝,不过片刻的功夫,脸就已经红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