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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灵鹫望了他一会儿。

  杜月婉正说到:&1dquo;夜开宫门,素来艰难&he11ip;&he11ip;”

  话音未半,肩膀上便被轻轻搭了一下,听到董灵鹫说:&1dquo;好了,他才多大,别说他了。”

  月婉浑身一颤,退后两步,低行礼道:&1dquo;是。”

  董灵鹫坐在他的对面,宽阔的长袖自然垂落。她手上戴着两支嵌着珍珠的镂空护甲,随着她的手轻柔地落在案上。

  郑玉衡喉结微动,不知道自己拿出什么神情来面对她。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简直无法言喻。

  所幸太后似乎不想追究,她只是说:&1dquo;摆棋盘吧。”

  瑞雪便跪坐下来,为两人摆棋,将双方的棋子放在木制棋盘上,将骰子置于中央。白子十五枚、黑子十五枚,按顺序排列整齐,道:&1dquo;我为娘娘与郑太医数筹。”

  郑玉衡愣了一下,看了看董灵鹫,又看向瑞雪姑姑,小声道:&1dquo;不是来指点我么&he11ip;&he11ip;”

  &1dquo;不太乐意吗?”董灵鹫问他,&1dquo;哀家是真有许多年没动过博戏了。”

  郑玉衡连连摇头,叹气道:&1dquo;臣只怕会输得很惨烈,让娘娘觉得乏味。”

  董灵鹫笑了笑,让先道:&1dquo;你来。”

  两人在窗边下棋,窗外的夏木遮去大半日光,只有很细微的几缕穿过枝叶间隙,投射到棋盘上来。

  行棋中途,郑玉衡冥思苦想走法,实在有点卡住了,便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桌案的另一边。

  他盯着日光笼罩着的、太后娘娘的手,觉得那珍珠护甲上映着的光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视线。

  董灵鹫轻咳一声。

  小郑太医还是盯着她的手,视线已经不转了。她实在无奈,将手抬起来,对方的视线果然跟着移动,直到与董灵鹫的双目对视。

  郑玉衡仓促回神,掩饰性地喝了口茶,刚咽下去,就感觉到董灵鹫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1dquo;有件事要跟你说。”

  郑玉衡刚要开口,就被护甲的边缘轻轻刮了一下下唇,他瞬间不敢动,心里怀疑这是太后对他失神的惩罚。

  董灵鹫逗猫似的手法,指腹摩挲着小太医的下巴颏儿,仿佛提起一件很平凡的事一般:&1dquo;你父亲因为跟庞海陵的私交,暂时停职查办了。”

  郑玉衡猛然抬眼,眼神中有些惊讶,他道:&1dquo;是因为&he11ip;&he11ip;”

  &1dquo;不是因为你。”董灵鹫道,&1dquo;这是情理当中的。”

  郑玉衡也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感到失落。

  &1dquo;要是因为你的话&he11ip;&he11ip;”董灵鹫继续说,&1dquo;哀家真想将鞭刑也用在他身上,让郑侍御史也明白,这是一道多么痛的刑罚,竟然真的能让他亲手用到自己的嫡长子身上,一点情都不顾。”

  他从董灵鹫的话中听到一丝冰凉的肃杀感,但这属于她本人的私情很快便转瞬即逝,消散于无形。

  郑玉衡虽然心情复杂,对自己的父亲也有不平的怨气,但他仍是秉持着较为公正的评价,出言道:&1dquo;臣的父亲虽然专断,但贪污受贿之事,他绝不会做。”

  &1dquo;哀家知道。”董灵鹫道,&1dquo;你们郑家么,就这个名声最响,嗯&he11ip;&he11ip;他暂时停了职务也好,省得一天到晚找你的麻烦,等刑部的案子全了结,让皇帝下旨给他复职。”

  郑玉衡轻轻颔。

  说话间,董灵鹫已经不再逗他了,才刚刚靠近了这么一会儿,那股太后娘娘身上淡淡香气就远去了不少。他有些轻微的焦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舍弃颜面、让娘娘再摸摸&he11ip;&he11ip;

  郑玉衡好像对董灵鹫抚摸的需求越来越严重了,他自己还没有现,尚且能矜持着不说。

  &1dquo;对了。”董灵鹫提点他行棋的间隙,视线在他身上掠过一周,不经意道,&1dquo;这是先皇帝年少时的衣服,但他没穿过。从东府带到慈宁宫,一留就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收拾。样式虽然旧了,可这里也没有别的适合你&he11ip;&he11ip;哀家看,在你身上,还挺顺眼的。”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郑玉衡估量了一下衣裳的大小,觉自己跟先帝的身形、身高,好像都差得不多。他的焦虑无形之中又加重了,大着胆子试探道:&1dquo;先圣人文韬武略、贤良圣明,臣怎么敢如此逾矩失礼。”

  &1dquo;嗯?”董灵鹫看了他一眼,没有多想,很纯粹地道,&1dquo;无碍,你穿着比他好看。”

  作者有话说:

  太后:挺好看的呀,怎么了?

  小郑:&he11ip;&he11ip;QaQ

  小郑比小皇帝高一点儿,不过他俩现在都十九,还能再长长。

  第23章

  明德帝孟臻,他在娘娘心中的地位究竟是怎么样的,郑玉衡不曾得知。

  但他却已经悄悄对这个已亡故的先圣人,冒出一些无法形容的情绪。董太后如天上明月,只可相望,不可亵渎,能够怀抱着这片冷月清辉、得到名正言顺保护她的资格,他很是羡慕。

  六月的风雨过去,到了七月流火之际,刑部的案卷和朝廷中一系列的动荡已经了结得差不多了,而临安世子与祝家女的婚约,也定在了本月的一个良辰吉日。

  郑玉衡听到一些隐约的风声,说婚期定得这么近,是因为临安王重病难医,有些下世的光景。王妃为了给王爷冲喜,所以才打算这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