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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篱菊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一天天过去,萧知梦亦日渐忐忑。虽然她从未见过皇帝,但也知道他生xing多疑且嗜杀,行差踏错一步可能就身异处了,她虽不畏死却也害怕刀剑之利,想起被她杀死的那男人的痛苦表qíng,想必是痛彻心扉的,一设想那种qíng景都会手脚凉。

  九月,听说皇帝已在回京途中了,朱高煦命她好生练习着,并命人给她送来好些苏杭采购来的服饰,那些衣服,单看着就很美了。

  下旬的一天,知梦正记曲谱,又有丫环来请说王爷召见,命她换上衣服带上竹笛前去,顿时一抹悲凉浅浅地在心中漾开,想她自小也是锦衣玉食奴婢成群,谁知今日竟沦为此等境地。

  虽丫环前去,原来只是赵王来了,两人今日没有推杯换盏、歌舞伎乐,只是分坐左右拿着压手杯喝茶。

  &1dquo;知梦,chuī奏一曲给赵王听听,看看比之他府中那个如何?”朱高煦说道。

  &1dquo;不知王爷想听哪曲子?”这话是问朱高燧的,比起不通音律的朱高煦,皇三子还好些。

  &1dquo;《桂枝香》,老头子爱听的。”朱高燧说道。

  一曲罢,朱高煦问道:&1dquo;如何?”

  &1dquo;还别说啊,穿上这身衣服往这儿这么一站看着就比那高丽丫环有气质多了,论容貌也不输她,不错,不错,老头子定会喜欢的。”朱高燧说道,口中对逝者没有丝毫敬意。

  知梦略低垂着头,对朱高燧的话有些不屑。权贤妃是出身不好,你们朱家的洪武爷不也是乞丐和尚出身?借了祖宗的光今日得以钟鸣鼎食珠服玉馔又有何资本嘲笑他人?

  &1dquo;哎呀,这么个美人送给老头子,二哥你不觉得十分可惜?”朱高燧笑问,视萧知梦为无物。

  朱高煦笑两声不答,遣了知梦出去,两人再说什么知梦便听不到了,嘴角一丝苦笑,照她猜想,朱高煦所言大概是:区区一个女子有何可惜?天下间也不是只她这一个。

  出了院门没走多远就见疾步走来的朱瞻圻,见到她这副装扮他也愣了下,但也只是稍稍点头示意便仍旧急匆匆走了。

  又是深夜,知梦刚念完两遍佛经门板被叩响了。

  &1dquo;是谁?”

  &1dquo;瞻圻。”门外的声音压得很低。

  知梦放下念珠yù去开门,想想又作罢,深更半夜的容易传出些瓜田李下的嫌疑。

  &1dquo;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知梦答道。

  &1dquo;等不到明日,事关于你,必须今天说,知梦,快开门。”朱瞻圻的声音有些急。

  犹疑片刻知梦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青年朱瞻圻一脸的焦急,看来真是了不得的事,他大步迈进门眼睛却盯着知梦。

  &1dquo;父王要把你进献给皇爷爷,你可知道?”朱瞻圻问道。

  原来是这事。

  &1dquo;知道。”

  &1dquo;你同意了?”朱瞻圻往前迈两步,知梦外后退两步,身子贴着门板,她一直害怕男人离她太近,那会让她紧张。

  &1dquo;知梦能不同意么?”

  &1dquo;父王bī你的?”

  萧知梦摇摇头:&1dquo;没有,知梦是自愿的,王爷是知梦的救命恩人,如果这样做能报恩知梦乐意。”

  朱瞻圻有些急:&1dquo;皇爷爷垂垂老矣还能活几年?等他老人家龙驭归天你是要跟着殉葬的,你可知道?”

  &1dquo;知道,祖宗规矩,知梦托王爷之福苟且多活几年已经知足了。”萧知梦说道。

  &1dquo;那我呢?我怎么办?”朱瞻圻忽然大步迈到她面前抓住她肩膀:&1dquo;我当年恳求父王救你不是让你今日去送死的。”

  萧知梦一愣,不解他话中何意:&1dquo;知梦不懂您的意思。”

  &1dquo;现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不让你进宫去,知梦,我只问你一句,若可以不用进宫你可愿意嫁我?”朱瞻圻问道,双目炯炯直视她的眼睛。

  &1dquo;不进宫如何能报答王爷?您的好意知梦心领了,但&he11ip;&he11ip;”

  &1dquo;只一句,你肯不肯嫁我?”朱瞻圻打断她的话,未待知梦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道:&1dquo;你记得,明日我就向父王去说,若父王问你你定要说愿意嫁我,知道么?”

  似乎怕她给了否定的答案,朱瞻圻立刻推门出去了,留下萧知梦站在原地奇妙莫名,朱瞻圻一向与她话都不多说两句,如今这状况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进宫还是嫁他,知梦苦笑,抬手掸掸刚才被朱瞻圻碰过的衣服:&1dquo;这两者最后下场又有何区别呢?不过又是苟活几年罢了。”

  第二天,知梦等着朱高煦对她火,没有。只是下午时分听说朱瞻圻被汉王廷杖5o正养伤,听得此事知梦很是震惊,没想到朱瞻圻竟真得去做了,心里不是没有感动,不过马上又是担心,一来担心朱高煦疑她有二心,二来担心朱瞻圻的伤,五十棍子下去怕是不死也奄奄一息了。

  因为这些担心知梦晚上也没心qíng吃饭,只是坐卧不安,不知道该不该去探望朱瞻圻,几次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府中只传着朱瞻圻被打了5o廷杖,并未说所为何事,她若此时去看他不过是贻人口实白白带累了朱瞻圻的名声。

  正yùcha上门闩门却大力被踹开了,没等看清来者是谁只觉得伴着清脆的&1dquo;啪”的一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1dquo;狐媚魇道的东西,我儿如何得罪了你你要在王爷面前讲他坏话?”原来是朱瞻圻的母亲,侧室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