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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篱菊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转身从紧锁的密格里拿出一道圣旨放到奚临轩手上:&1dquo;那些折子明天丰收会放到你面前,这是明日要布的伐逆还有将领任免的圣谕。”

  这一晚,很不平静,平时安静的奚祁整晚都在哭闹,闹得卫林下眼睛酸酸的却也只能忍着。

  卫林下知道奚临轩没睡,虽然他闭着眼睛,她想仔细端详他可又不敢,怕自己实在忍不住随时会流下的眼泪,只得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这短暂的离别是为了长久的团聚,到那时,在他们梦想的糙原一生一世都不分开了。

  伸出手抱住奚临轩:&1dquo;奚秋水,你要等我,要完成我给你安排的所有的事。”

  &1dquo;好。”

  &1dquo;一定要等我,一定。”

  &1dquo;一定。”奚临轩的声音里带了丝哽咽。

  在偏殿,卫林下听到丰收用缓慢而尖锐的声音宣读了圣旨,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再然后,她听到了王龄的声音,那是毫不客气的反对,附和他的还有穆非云。

  只有他们两个。

  最后,她听到奚临轩说&1dquo;朕意已决,朕亲征之后,你们两位辅要齐心监理国事,遇有不决之事六百里加急呈朕定夺。”

  就像尘埃最后落了地。

  散朝之后,王龄与穆非云请求觐见被奚临轩驳了,两人便一直在午门外跪到天黑,跪到穆非云晕倒被送回府上只剩王龄一人为止,卫林下让太监去宣他进殿,丰收偷偷告诉她右相都快冻僵了。

  王龄很坚决:&1dquo;臣要面见皇上。”

  &1dquo;皇上不会见你的,王卿,回府吧。”卫林下让太监端给他姜汤,他连瞧都不瞧一眼,&1dquo;放那儿吧,右相大概冻得手麻端不起碗。”

  &1dquo;若臣要死谏呢?”

  &1dquo;那右相大概要白死了。”卫林下丝毫不嘴软。

  &1dquo;皇后娘娘,臣不明白,此时国政不稳皇上为何要御驾西征,这不是、这不是摆明了要拱手把江山让人么?”王龄的声音也像在外头冻透了,凉冰冰的。

  &1dquo;右相想到的这一层,我想皇上也一定思量过了,既然他还决定要这样做就一定有皇上的用意,我服侍皇上数年,深知皇上的脾气,他做了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更何况,今日已当众宣谕,若明日反悔岂不让满朝文武和逆臣们笑话?”卫林下说道。

  &1dquo;西征可以,皇上为何一定要亲征?我朝中这么多良将,小小西逆何愁不平?”&1dquo;我说了,皇上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卫林下仍旧是这句话。

  王龄忽然起身向前走到她面前,卫林下不防,骇得直往后退了两步才站定。

  &1dquo;若皇上执意如此,臣请挂冠归田。”离得近了,卫林下才瞧见他铁青的脸色。说完了这句王龄转身就走。

  &1dquo;王龄,你站住。你这是要bī迫皇上么?这就是你的为人臣子之道么?”卫林下叫住他,手心里其实捏了把汗,定定神缓步走到他身后道,&1dquo;你以为你想的这些皇上不知道么?他要亲征就是因为国政不稳,觊觎帝位者太多,他放心要去亲征就是因为知道朝中有王龄你在,可以放心托付于你,你怎么连皇上这一点心思都不明白?而且,你此时挂冠辞官就会陷皇上于不明昏聩之地,王龄你自己也难免在史官下落得权臣之名,你真想要这样么?如果真要如此,我也不qiang求,王龄你自己定夺吧,这江山,太上皇本也不属意我们,别人要是拿去就拿去吧。”

  王龄未动,卫林下稍稍放了心,这起码代表他在衡量。

  &1dquo;在外面冻了一天,先把姜汤喝了吧,别染上风寒,今晚你就留在这殿中吧,有事你就叫丰收。”卫林下小声说道。

  出了殿门,卫林下小心回头看了看,王龄已然重坐下,头靠着椅背,手握成了拳头放在扶手上,显然很是难以抉择。不过,她相信,他不走就代表他做好了决定,此时不过是要说服他自己罢了。

  回寝宫的路上,卫林下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末了自己把自己给否了,别说把太清这个&1dquo;伪公主”嫁给王龄拉拢他,就是有个真公主他也不一定赏脸,还是别碰那个钉子,况且太清心里有卫风致,她也不能真这么gan,那会太招人记恨了,一脚踏进寝宫的门被奚丫丫扑腿抱住了,卫林下想笑,这个小丫头倒是很喜欢让王龄抱着,可惜太小,送去给人家做童养媳人家都不会要的。

  &1dquo;不跪了?”奚临轩教儿子写字,倒是很淡定。

  &1dquo;不跪了,要挂冠归田呢。”卫林下说道。

  &1dquo;不会的。”奚临轩仍旧很淡定。

  &1dquo;何以见得?”卫林下问道,没想到奚临轩对王龄真是了解。

  这回奚临轩抬头看了她一眼:&1dquo;这是基于男人对男人的了解。”

  这话的搪塞意味太过明显,意味着他是什么都不会告诉她的。

  这道圣旨就这样布了,再没有反对之声,兵也调好将也遣定了,很快就是大军出征之日。

  即使很多年后,卫林下仍旧记得她在城墙上,沿着城墙一直走一直走,目送着奚临轩的御辇和龙旗出了正阳门直到消失不见。

  很奇怪,那天之前,独自一人的时候她总是心酸的要命,甚至几次冲动想把奚临轩就藏在这京里这宫里,可真见他离开她反倒神奇般的放了心,同时还有满满的期待,期待重逢的那天。

  是啊,这京里宫里有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只有糙原才能真正远离是非。

  摸摸荷包,里面装着两个响铃,是向奚临轩讨来的,他这个人小气,从来没送过她什么正经礼物,只好拿这个充数。

  走了一个人,整个宫里感觉都空落落的,奚祁这些天总是夜啼,哭得卫林下心神难安,她让丰收给她拿来许多红蜡,想起奚临轩的时候就捏一点,也许手艺没有奚临轩捏的那个她那么好看,但是,漫漫数年她总会做好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