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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白了。”

江月心感觉自己肩头的担子陡然变重了,“谢过霍大人指点。”

  “不必如此见外,随着淑君一道唤我‘九叔’便是。”

霍青别道。

  外头忽然响起了“通通通”

的敲门声,霍辛在外头扣门,有礼地喊:“爹爹,我画了幅画儿,拿来给爹爹看看!”

  霍青别的笑容越温和了:“进来吧。”

  霍辛推了门,举着副画儿兴冲冲地跑进来。霍青别摸了摸霍辛的头,慢声道:“客人在这儿,还不快见过小郎将?”

  霍辛白日想要在客人面前念诗讨个欢喜,却平白被爹爹喊了句“先回去吧”

,现在心底正委委屈屈的。瞧见江月心,霍辛眼底便有些难受,扭捏着行了礼:“见过小郎将。”

  “哎,有礼了。”

江月心打招呼。

  霍辛画了只昂抬头的大公鸡,红通通的。霍青别看了,便赞道:“倒是挺像模像样的,比前几日大有进益了。”

  江月心也跟着夸:“小少爷真是个天赋十足的人,瞧这画的,可比我好看多了。”

  霍辛一高兴,小孩子脾性作怪,就想在江月心在自己面前展示满肚子文墨,当即道:“我不仅会画画,还会念诗!”

顿了顿,他又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

  “阿辛。”

霍青别有些无奈,揉了揉额头,道,“罢了,你先回去吧。这诗,不是你当念的。”

  霍辛收了声,委屈巴巴地出去了。

  见霍辛眼眶红红,江月心还有些不忍,连忙道:“这也不是小少爷的错处,他年纪轻,不知道这诗是什么意思。”

  霍青别笑道:“小郎将不必担忧,我不会为着这点儿小事犯火。”

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又替自己倒了茶,淡笑道,“从前妙觉寺的缘光大师对我说,我最好少些脾气,做个和气人。所以没点儿天翻地覆的大事,我都是不会计较的。”

  江月心也觉着霍青别看着就是个和气人,温嬷嬷也是。

  两人的话说完了,江月心便退出了书房。在走出书房的一瞬,她忽然想到:自己虽觉得阿延与霍青别有些像,但这两人到底是有区别的。若是阿延的话,应当还是有些脾气的吧。

  想到阿延,便想到当年他所赠的骰子,还有奔赴鹤望原之夜的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

。再想起陛下的小名、立后之命、信上的骰子……种种巧合串在一块儿,令她有了个不妙的猜想。

  ——莫非,阿延就是当今陛下?

  她甩甩脑子,把这个念头甩开了。

  怎么可能呢?

  那定然是绝无可能的。

  她在庭院中反复踱步,仔细思量着李延棠与王延的关系。可思来想去,终究因线索过少而无法得到头绪,只余下满脑袋的疑问。

  她拍拍头,到了井边,对着井深处喊道:“阿延——你这个——大傻子——生死骗我,行踪骗我,连名字都骗我!

若是神明有灵,就让你今晚上睡不好觉,从床上滚下去打两个转儿!”

  ***

  次日,当朝陛下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