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页 (第1页)

作者:尤四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他的心里渐次安定下来,蛮好,和他预料的一样。想起她路遇了晋阳王,便又问,&1dquo;大王同你说了什么?”

  弥生道,&1dquo;殿下邀我过府游玩,我一个女孩家,登堂入室的算怎么回事呢!

就推说等有了机会,再跟夫子一道过去。”

  他听了不言声,眉心却拧起来。明天宫里大宴,碰面是在所难免的。慕容琮上了心,不能就这么按兵不动。且探探底,回头再见机行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文至今收到很多打赏,受之有愧。感谢慷慨的大大们,鞠躬~~~

  刚刚接到编辑通知,明天入V了,当天三更,求继续支持,谢谢!

  ☆、宫行

  邺宫很大,大得乎想像。以前经过宫墙下,抬头看看,视野不得伸展,看不见内城。就觉得那是个灰瓦组成的世界,连绵的,一片接着一片的檐角和斗拱,里面住着大邺最尊贵,最冷酷的一群人。

  她初踏进宫门有些怕,紧紧跟在夫子身后。夫子笑话她,&1dquo;还是谢家后人,这点阵仗没见过么?”

  她怕的是那些俑人一样的禁军,穿着明光铠,一个个昂伫立着,面无表qíng的样子很吓人。她挨得离他近一点,&1dquo;那些人都不会笑的么?”

  慕容琤一哂,&1dquo;这是内宫,岂是随意能笑的?”他垂眼看看她,她穿着丹碧纱纹双裙,挽洒金鸳鸯披帛。因为及了笄可以梳高髻了,云鬓堆叠出飞天的样式,把纤长光致的脖颈露出来,那么美,又那么脆弱。长眉之间贴着金箔制成的额huang,还有雪一样的皮肤,悍然的红唇&he11ip;&he11ip;她和这邺宫很契合,她天生就是属于这里的。

  他引她看远处的宫门,&1dquo;那是止车门,不管亲王臣子,到了这里都要停辇下马。再往前是端门,过了端门就是文昌殿。你要试着接受这里的一切,久而久之,你会现所有靠近权利的东西都那么美好。”

  她没有看到他眼里浮起的万丈雄心,一双手jiao握在腹前,她有她的考虑。其实一直琢磨坊间那句民谚,认真论,王谢并不是齐名。硬要分出伯仲来,还是王家的名头更大些。为什么谢家总能占据凤位呢?王家权势滔天,执掌凤印不是更加顺理成章吗?

  他从来都可以轻易看透她,仿佛他们俩共用一颗心似的。他说,&1dquo;王谢同是世家,相辅相成却又要彼此牵制。帝王业,没有一个人君会眼睁睁让几百年基业的望族壮大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所以要有谢家这样的大家来抗衡。你可曾听说过&1squo;王与马共天下’?王家在前朝几乎和司马氏平起平坐,离宝座曾经那么近,难保没有谋逆野心。所以王家的女人不能为后,更不能生嫡长,你懂么?”

  弥生虽混混沌沌,到底也理解了大概。只是她没敢问,既然能够制约王氏,那么对谢家肯定也另有手段吧!

她转过脸看他,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1dquo;夫子,我们谢家人都很安分。”

  他抿嘴一笑,&1dquo;我知道,只要我尚在,便会保全你谢家满门。”

  弥生很感激他,垂下云袖悄悄拉了拉他的手,&1dquo;谢谢夫子。”

  慕容琤很高兴,她大约是习惯这种小动作了。只是姑娘家面嫩,触到他的指尖,微一掠就退却。颊上泛红,螓低垂。他深深望一眼,要熟不熟的青梅,这时候当是最有味道的。

  师徒两个喁喁低语,穿过一条直的甬路,两侧的紫薇了芽,在半抹残阳里簌簌轻颤。渐次近了正阳宫,老远就听见欢声笑语,间或夹杂着不成调的箜篌雅乐。这氛围和弥生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不似庄严肃穆的皇城,倒像寻常大户人家热闹的后院。她急切起来,不知佛生到了没有。暗暗牵挂着,脚下也加紧了些。

  正阳宫是皇后寝宫,放眼望去是一片开阔地,天阶上矗立着铜驼和巨大的仕女像。她脚下略踯躅,那里满堂皆是最高贵的人,实在令人感到惶恐。

  慕容琤安抚她,&1dquo;别怕,皇后殿下向佛,尤其宽厚慈善。你进了殿门只管上前行礼,记住了目不斜视,就算你阿姊在边上站着,也不能够在殿下面前走神。他们都知道你在我门下,这点名门闺秀的风范都保持不了,可大大丢我的脸了。”

  &1dquo;学生省得。”弥生点头不迭,油然生出磅礴的责任感。自己不打紧,但夫子最是要面子,若带累了他,那就是造大孽了!

  正阳宫里的宫婢和内侍一溜小跑过来迎接,内侍总管满脸堆笑的cha秧作揖,&1dquo;殿下来了?皇后殿下才刚在问,九殿下怎么这会子还没进宫。原本要打人到凤阳门上候着殿下去的呢,不想殿下说到就到了。”

  慕容琤敷衍了句,&1dquo;太学有事耽搁了,其他诸位王都到了么?”

  总管道是,&1dquo;并不齐全。倒别说,康穆王殿下从封地来,却是诸皇子中来得最早的。&1dquo;说着一瞥弥生,笑道,&1dquo;女郎是十一王妃的娘家姊妹吧?奴婢早就听说过女郎大名,今日得见,好歹给女郎见个满礼。”

  弥生纳闷着自己的名气什么时候那么大了?那内官再怎么说是正阳宫总管,给她行大礼她可担当不起。他一弓腰她忙抬手,&1dquo;不敢不敢,huang门抬举,这是要折煞我了。”

  慕容琤微笑在一旁看着,对那内侍道,&1dquo;别客套了,你前头引路。”

  一行人上了丹陛,弥生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不能四处扫看,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足尖。正殿里铺着厚厚的胡毯,踩上去脚底便陷进去半分。她敛裙而行,眼角掠过各色的杂裾垂髾。殿里渐渐静下来,听见座上有个和暖的声音招呼,&1dquo;这是谢家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