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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四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南钦脸上一红,&1dquo;以前没有共同经历风1ang,我们结婚前他和寘台闹,我只是坐等结果。这回不一样,他母亲那样反对,我和他是同一阵线的,像革命同志,有坚实的革命友谊。”

  南葭听了一嗤,&1dquo;是反革命吧!

冯夫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南钦无奈道:&1dquo;她想让良宴娶山西赵大帅的女儿。”

  &1dquo;孙子也不管了?”南葭觉得不可思议,&1dquo;这个老太婆倒满辣手的,一般上了年纪的人都很在乎子息,你怀着她的孙子,她居然不肯接纳你,连带着孩子也不要了吗?”

  南钦笑了笑,&1dquo;她大概觉得是个女人就能生,所以并没有什么稀罕的吧!

  南葭听了一哼,&1dquo;那也要她儿子愿意和别人同房才好,赶鸭子上架,架子不牢是要倒掉的!

  两个人说笑打起来,又像回到以前没有嫁人的时候,姐妹间骨rou贴心,没有任何芥蒂。

  南葭就这么住下来了,南钦也暗里观察她,这趟似乎真的改邪归正了。戒了烟,身上那种靠不住的痞气淡了。以前不到六点就盛装打扮准备出门,现在不是,宁愿在花园里走一走也不再出去了。

  南钦疑心她身上积蓄可能是一点不剩了,怕她陷进窘迫里不好意思开口,主动问她,&1dquo;钱够用吗?不够从我这里拿。”

  南葭做了个寻常的横髻,脑后整齐的一个卷筒,也不戴饰,站在鹅卵石路上,像好人家的当家太太。妹妹这么问,叫她很难为qíng,&1dquo;虽然挥霍了很多,但是万把块还是有的,你别替我cao心。”

  万把块摆在这个时代,只要要求不高,后半辈子能够衣食无忧了。

  南钦放下心来,现在的南葭让她感到温暖。毕竟是姐姐,佣人想不到的地方她想到了。南钦说孩子生下来不请rǔ母,打算自己喂养,她一个人坐在偏厅里,找了很多柔软的棉布尺头,做了十来对厚厚的垫子。说哺rǔ的时候胸口塞毛巾太臃肿,做些吸水xingqiang的垫子垫上,防止漏奶弄脏了衣裳。丈夫都不在身边,颇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

  南钦养成了习惯,睡前总爱看良宴的照片。梳妆台上的水晶相框四角是纸托,颜色描得比较深,中间掏出个鸭蛋形,良宴在那片开朗里,穿西装打领结,眼睛乌黑明亮。他走了将近一个月,后方和战区不通消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也许寘台能有华北的详细战况,但是绝不会透露给她。她就这样盼着,望眼yù穿。幸好有孩子,看着隆起的小腹,尚且还能找到一些安慰。

  南葭的问题和她不一样,寅初近在咫尺,可是却没有jiao集。一直以为很好说话的人,这次空前的倔qiang。寅初连面都不肯露,也许是上次被良宴折损了面子,也许是真的不想再见南葭,反正每次都派别人送嘉树过来,他gangan净净从她们的世界里消失了。

  嘉树这孩子很有意思,见过南钦几次,对她比对南葭亲。扑在她膝头叫她姆妈,缠着她叠纸船,做小飞机。

  南钦给他擦汗,指着南葭说:&1dquo;那个才是姆妈,我是阿姨。教过你好几遍了,嘉树怎么记不住呢?小耳朵在哪里?我来找找、找找&he11ip;&he11ip;”

  南葭起先有些难过,儿子不认她,自己躲在房间里哭过几回,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只戏谑,&1dquo;这是个野小子,乱认妈,打他屁股!

  嘉树不怎么理她,她思量着挑个时候去百货商店看看,买几样玩具贿赂他也许会好一些。

  临海的城市傍晚会转风向,楼梯间的窗户开着,南北风直来直往,不知什么时候把茶几上的晚报chuī落了。南葭弯腰捡起来,头版还是北边的战况,可是瞥见头条标题,却叫她心头猛地一跳。她生怕自己眼花,定睛一字一字地读,巨大的铅字印着&1dquo;空军指挥部遭遇空袭,华东少帅生死成谜”。

  这是什么意思?她脑子里白茫茫一片。再看报道内容,说华东支援的指挥部设在一个山坳里,联军搞了个突然袭击炸毁了指挥部,一线的指挥官全部罹难了,空军群龙无,面临瘫痪。

  南葭跌坐下来,六月的天,浑身却像浸在了冰水里。僵硬地转过头看花园里,南钦正带着嘉树dang秋千,脸上洋溢着笑,她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噩耗怎么告诉她?她慌忙把报纸卷起来,藏在沙靠背后面。想想不对,重翻出来送到厨房里,看着焚化在煤球炉里才放心。可是能瞒多久?怎么会这样呢,南钦还怀着孩子呀!

  她抽噎起来,可怜的,命这样不好!

  外面嘉树的笑声咯咯的,牵着南钦的手进门来。南钦叫底下阿妈带他去洗澡,一面对南葭笑道:&1dquo;嘉树比以前开朗多了,一直关在家里,大约保姆也带不好,弄得孩子呆呆的。”洗了手到饭厅里看菜,顺嘴问,&1dquo;晚报还没来?”

  南葭装个笑脸出来,&1dquo;送报的误了点吧,是没看见。”

  她唔了声,&1dquo;大概也没什么消息,订了几份报纸,很多闻都重叠了。”

  &1dquo;是啊。”南葭替她拉开椅子,&1dquo;你先坐,等一会儿就开饭。”

  她像只小母jī,在饭厅里团团转,不知道在忙点什么,打乱了阿妈的手脚。南钦感到奇怪,&1dquo;你怎么了?”

  &1dquo;啊,没什么&he11ip;&he11ip;没什么&he11ip;&he11ip;”南葭心神不宁,看了她好几眼,十个手指头绞得麻花一样。

  南钦满腹狐疑,才要追问,孙妈在大厅里喊:&1dquo;少夫人,四小姐请你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