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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四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崔贵祥自嘲的笑道,&1dquo;可不,就是一辈子没做过爹!

以前虽也收过gan儿,到底不长久,男孩儿心大,收不住。闺女就不一样了,闺女贴心,实话和你说,我这会儿心里真是喜欢,先头说什么仰仗她好叫我日后过过好日子,这些也不想了,我如今哪里不好,还非得利用她?”

  金迎福嗤了一声,&1dquo;你得了吧,给驴踢了脑子了?她要能攀个高枝儿,对谁都没有坏处,她自个儿受用,你也跟着享福,多好的事!

  崔贵祥往高座上一坐,让徒弟伺候着点了旱烟,吸上两口,松快的喷出一团烟来,笑道,&1dquo;不瞒你说,我在慈宁宫当差时候长了,每天伺候太皇太后吃喝拉撒,见不着神机营的人,也见不着军机处的领大臣,那些个雄心壮志都丢到爪哇国去了。我得了空一个人也琢磨,咱们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阖宫四个总管太监,咱们哥仨占了大半,还图什么?爬得再高也是阉人,这辈子没指望了,就图临死有人收个尸,给我戴两天孝帽子,就足够了。”

  金迎福塌着肩膀一叹,&1dquo;说得也是,家业挣得再大也是便宜别人,没准还便宜外姓了呢!

”惆怅了一会儿又道,&1dquo;差点忘了大事qíng!

你那好闺女有难啦,皇后像是觉察出来了,今儿找太后商量怎么处置锦书呢,你悠着点儿,赶紧想辙吧,说是要等皇上上西山键锐营的当口给锦书找下家呢!

  崔贵祥愣了愣,拔高了嗓门道,&1dquo;找什么下家?没有太皇太后的均旨,她们敢动慈宁宫的人?”

  金迎福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1dquo;你嚷什么!

我这儿偷着告诉你,你别把我卖了!

”又窃窃道,&1dquo;缺德带冒烟的,你知道要指给谁?说出来怕气着你,是圆明园的鸽子刘,就那罗锅子。”

  崔贵祥白了脸,&1dquo;指给太监?真行!

她们这是要糟践死她呀!

  看他恼得下巴直哆嗦,金迎福忙道,&1dquo;你也别急,万事都有个解决的法子,咱们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还能坐视不理吗?回头找李玉贵去,让他在万岁爷跟前chuīchuī风。还有太子爷那儿,我打人给小禄子传个话,这两位主子爷知道了,这事肯定成不了,只要别让锦书落了单,她们有力气也没处使。”

  崔贵祥直跺脚,&1dquo;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这么下去怎么成!

  金迎福道,&1dquo;你急,有人比你更急,用不着你咸吃萝卜淡cao心。您啊,歇着吧,这回您擎好喽,也瞧瞧咱们万岁爷的手段。”

  第五十四章孙仲谋处

  阳光明媚,又是一个艳阳天。

  皇帝叫起后往南书房进日讲,用过了午膳方回乾清宫,换完了衣裳就检点折子,在御桌前闲适的坐着。

  鎏金铜炉里点着佳楠塔子,熏得满室的幽香。窗屉子上挂着的五彩线络盘花帘卷起了一半,阳光斜斜的照过来,映在镜子似的金砖上,是一团团明亮的光影。偶尔有风netg的双绣花卉虫糙纱帐,隐隐绰绰有细碎的铃声传来,皇帝抬眼看过去,原来是netg头上摆着的平金荷包下的金梭子,半条搭在netg沿,半条已经垂落下来了。

  殿内的御前太监偶人似的伫立着,皆是屏息宁神,无声无息。

  皇帝批完了折子叫人取《职方外纪》来,才翻了两页,突然问,&1dquo;今儿怎么没人递膳牌子?”

  帘子后的李玉贵忙躬身上来回禀,&1dquo;臣工们知道万岁爷龙体方愈,不敢给主子添乱,说是没什么要紧的公文,等明儿叫起再上陈条也是一样。”

  皇帝的嘴角微扬了扬,&1dquo;这帮人常说文死谏,武死战,个个是一等一的大忠臣,怎么如今倒学会瞧眼色了?”说罢颇嘲弄的摇了摇头,复垂眼翻起了书页。

  李玉贵正是百爪挠心的当口,从金迎福打徒弟来和他说了那件事起,他就在琢磨,是寻机会和皇帝说呢?还是装不知道,就此蒙混过去?那个慕容锦书究竟值不值得他下那样大的赌注?万岁爷再爱,后宫里的事向来管得少,他要是把皇后和太后出的馊主意和万岁爷一说,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反响?万一皇后问起是谁透露给万岁爷的,前后这么一查&he11ip;&he11ip;乖乖,他们老哥仨都得见阎王爷去。

  李总管背上熬出了汗。再细想想,崔认了那丫头做gan闺女,就是拴在一根绳上了,听说还心疼肝断的护着,弄得跟真的似的。也罢,那丫头想来也是个有福泽的,这会子不搭把手,等懿旨一下,什么想头都没有了,白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缘。

  他咬了咬牙,偷觑皇帝的动作,见他专心在看书,也不敢直愣愣的打断他。那西洋自鸣钟上的指针还差一点儿就指着十一了,宫里有规矩,日正主子们都要歇午觉,不论net夏都有这惯例,他也不用急着出声,等钟下头的大铁陀摆动开了,万岁爷自然就能把视线挪开了。

  才思量完,那自鸣钟响了,是种清脆又恰到好处的当当声,不急不慢的,正好十一下。

  皇帝撂下书,瞥了李玉贵一眼,&1dquo;叫进来吧。”

  这是唤司衾和尚衣的太监了,李玉贵走到门前击掌,传伺候的人进来给皇帝铺褥子、更衣。御前的宫女量了水呈浇灭鼎里的塔子,另备安息香来换上,合拢了槛窗,放下卷起的帘子,然后都呵腰却行退出暖。

  皇帝裹着一副杏huang绫被子仰天躺下,正待要阖眼,却见李玉贵在他netg前踟蹰着,yù言又止的样子。他拧了眉,&1dquo;你是愈的没分寸了,仔细哪天掉了脑袋都不知道。”

  李玉贵吓得赶紧跪下,磕头道,&1dquo;奴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