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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四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她一愣,旋即面红过耳,真羞得不敢看他,这人平时斯文,这种时候倒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的喘息像shou,在她耳边震dang放大,她也知道他忍得辛苦,到底是个正常的男人,明明近在咫尺却碰不得,其实是很煎熬的事吧!

她这回主动些了,踮起脚搂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在那唇上舔舐,这位王爷反应倒像个雏儿,又腼腆积糊起来。

  定宜是个贼大胆,小时候就有股戆劲儿,认定的事再荒唐也敢去gan。明天就要分开了,她心里也舍不得,他们的qíng路最后是个什么结局,其实说不好,她一直不太乐观。只是他告诉她放心,她就本能地相信他。没有惊心动魄,一直是静静相处,静静喜欢,这样的爱qíng虽然不多绚丽,却比别人隽永稳固。

  她解他腰上的蹀躞带,因为暗扣多,不大好弄,着急得面红耳赤。设想中应该是一个娇媚的眼神飞过去,手指一挑,那腰带应声而落的,谁知道吭哧吭哧解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他笑,勾起她的下巴吐气如兰,&1dquo;爱rou儿,你想做什么?”

  这声爱rou儿让她直起jī皮疙瘩,她自小市井里混大的,艳qíng话本不说看过,听也听得不少,道行比起这位正经王爷来还深一些呢。只是姑娘家不好意思说得太粗豪罢了,偎在他肩头手上也没停下,嘴里嘀咕着说皮扣不好,下回还是换绦子吧!

  他不能gan看着她忙,云中【大同】立冬已经很冷了,屋里凉如水,她额头却汗气氤氲。他顺势把腰带解下来,低声调笑着:&1dquo;没见过这样的急xing子,青天白日的,你到底要gan什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儿!

她瞪他一眼,&1dquo;我与王爷狠杀一回。”

  他起先还开玩笑呢,她回了这么一句,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颤着手指头指她,&1dquo;女孩儿家&he11ip;&he11ip;”

  她不以为然,&1dquo;你那句爱rou儿是哪里学来的?上青楼去了?那地方鸨儿教你的?”

  他当然不会光顾那种地方,朝廷禁止官员狎jì,他是奉公守法的好王爷,不屑gan这种勾当。可是怎么解释呢,也是到了嘴边一下子就蹦出来了,谁知道叫她逮个正着。他抹了抹脸,磕磕巴巴说:&1dquo;我平时看书很杂&he11ip;&he11ip;不拘什么书,只要外头采买进来我就看。”她一副怀疑的表qíng,他没来由地心虚,指天誓日说,&1dquo;真的,像《三言两拍》、《醒世恒言》,或多或少都提到那些,看多了,慢慢就记在心上了。横竖我没对别人说过,咱们夫妻间的私房话,也用不着太计较了。”

  她心里慢慢甜起来,拧着身子嗔:&1dquo;谁和你是夫妻!

  &1dquo;不是你么?”他把她扳过来,她羞怯可爱,他心头动dang,俯身吻她,低低道,&1dquo;你是我的福晋,这会儿恐怕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我有主的名声都出去了,你不和我做夫妻,我往后怎么办?”

  两个人唧唧哝哝说笑,不防外头喊声大作起来,细分辨居然是汝俭的声音,拔高了嗓子叫:&1dquo;小枣儿,你在不在里头?还不给我出来,别怪我杀进去了!

  ☆、第68章

  她慌得直跺脚,&1dquo;了不得,汝俭杀来了!

快快快&he11ip;&he11ip;”手忙脚乱拿腰带给他系上,切切叮嘱,&1dquo;你千万别出去,后头有梯,我翻墙过去。”

  她要开溜,被他拉了回来。这么躲着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挑明了,叫汝俭有个准备。本来他不找来,少不得藏着掖着再温吞一阵子,这回管不了那么多了,偷偷摸摸这么长时候,就是个菩萨也勾出天火来了。他们是男未婚女未嫁,qíng投意合在一起,碍着别人什么?非要qiang加上国仇家恨,有这么给自己招不自在的吗?

  &1dquo;今儿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清楚。”他紧紧扣住她的腕子,&1dquo;福晋,我要带你回北京去,你三哥就是要阻挠也不成,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他再横,我命人把他抓起来,一块儿押解回京!

  他平常脾气好,真惹毛了就什么都不顾了。定宜哀哀叫着,&1dquo;别这样,汝俭没bī我,是我自己愿意跟着哥哥走的。”

  他哂笑一声,&1dquo;你真是自愿?他以退为进,明着不bī你,实则能把人赶进死胡同。我最恨被人挟制,我要是他,睁只眼闭只眼就完了,案子已经在加紧查了,他还步步紧bī,bī得人没了活路,不能怪人奋起反击。”说完了悄悄嘟囔,&1dquo;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的难处!

逃亡那么多年,把脑子颠沛坏了,自己等人,让别人也受这样的苦。这么紧要的关头出现,他要我的命,我不要他的命?”

  他一个人叽里咕噜,定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拉他的袖子问:&1dquo;你嘀咕什么呢?眼下怎么办?”

  他整了整衣带,又整了整衣领,打开房门,昂阔步迈了出去。

  院子里侍卫多,凭他三个人不那么好突围。到底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亲戚长久走下去,总不能断了定宜的娘家路。所以还是客客气气的,扬声道:&1dquo;不许放肆,请舅爷进来叙话。”

  侍卫们得令,分列两旁站定了,比手请他进门。定宜吓得躲到弘策身后,真怕汝俭的眼刀把她she成筛子。

  男人较量,似乎没女人什么事,弘策把她安顿在一旁,拱手冲怒气冲冲的汝俭笑了笑,&1dquo;三哥忙完了?看下雨呢,没的淋湿了,快进屋避避雨。”

  汝俭不承他的qíng,瞥了定宜一眼道:&1dquo;不敢当,多谢好意。我来找妹子,找着了带她回去,请十二爷放行,温某感激不尽。”

  他要上前,弘策适时截断了他的去路,依旧好言笑道:&1dquo;咱们自己人,有话好说。定宜和我的事儿,三哥在绥芬河就知道,三哥是明白人,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我这儿有好茶,叫他们泡上一壶,咱们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老这么绕弯子不是事儿,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也到了该掏心窝子的时候了,三哥说呢?”

  他们打眉眼官司,一来一去各自都对对方有一番估量。汝俭在外苦了那些年,要活着就得靠手段,他先前gan的买卖也是这样,打jiao道的都不是善类,近墨者黑是有道理的。事态展到如今,不得不说他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温禄的案子不过是陈年旧案,自身不白才让人有机可乘,如果一直没头绪,查案的人不坚持,递个折子上去说明qíng况,很可能不了了之。所以他得让他罢不得手,至于怎么巴结住他,下饵,却不撒网,定宜就是他的饵料。也许并不是真有恶意,不过是dong察他们有qíng顺势而为,可被人算计的滋味并不好受,更无奈的是知道陷进还是一头扎下去,谁让他舍不得心上那颗朱砂?后来呢,定宜盼他,汝俭未必不在盼着他,否则以他这样jīng明的xing子,会对来的街坊不察?会容他们在眼皮子底下来往那么久?打一巴掌给颗甜枣,这样的套路他也门儿清。只是这些他都没和定宜提起,毕竟是亲哥哥,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qíng不是一只碗,破了可以锔起来,他不想叫她伤心,所以自己挨人算计也认了,难得糊涂嘛。

  不过不说不表示他蒙在鼓里,他得敲打汝俭,明着暗着给他放话,案子是必定一查到底的,但是用不着让人牵着鼻子走,他自己心里有裁度。

  也确实该谈了,汝俭没有急赤白脸,旋身在圈椅里坐了下来,并不和弘策直接jiao流,把视线移到了定宜身上,语气还挺严厉,&1dquo;我问过你,你说没和隔壁走动,不知道人家是谁,敢qíng你蒙我呢。”他指着对面的人问,&1dquo;这是谁?凭空冒出来的?你什么时候学会扯谎了?”

  &1dquo;那什么&he11ip;&he11ip;我没&he11ip;&he11ip;”定宜心里紧张,荷包上的穗子被她搅成了一团麻。她怯怯抬眼看汝俭,目光一颤,很快又垂下眼皮,缩肩塌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汝俭长叹一声,&1dquo;这样好?大白天两个人关屋里头,不明不白的。王爷怎么样咱们不敢埋怨,怨就怨自个儿。你往后什么打算呀,还活不活了?”

  她两眼含着泪,样子可怜到极点,往前蹭两步说:&1dquo;三哥,我和他不是闹着玩,你也知道。他费了那么大劲儿找到咱们了,就说明他是诚心的,你不能再让我嫁别人了,我就跟他了。”

  汝俭瞪她一眼,&1dquo;这是姑娘该说的话?你麻利儿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弘策护犊子,笑着打圆场:&1dquo;三哥稍安勿躁,定宜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花了心思的。我公务忙,不是能玩得起的人,真是心里太牵挂,没法儿撂下她。先前你把她从我这儿领走,我要是找不回她,可能也就死心了,现在既然让我找见,那对不住,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和她分开。不瞒三哥,我明天要回京,打算带她一道走。家里的案子有了头绪,京里的指婚也不能落下。有些事儿,咱们心照不宣,只要对定宜有好处,可以不管对和错。三哥想替父亲申冤,于我来说,现在的心和你是一样的,我也尽心尽力,能办的我全办了,接下来就看老天爷的意思。反正到底一句话,不管案子破不破,定宜是我的人。你扣下她,案子会办,你让她随我去,不光办,还要办得漂亮。话到了这份上,就听三哥的主意了。”

  口才真好,说得滴水不漏,叫汝俭钻不了空子。言下之意就是定宜不跟他去,事儿糙糙了结也有可能,要是跟他去,那就是自己人自己的事儿,错的也能把他扭成对的,是这么个意思?

  汝俭凝眉看着他,他嘴角噙着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别过脸冷哼一声,也确实是,落不到他手上是自己厉害,落到他手上就看人家怎么处置了。说到底还是为了他爹的案子,他们兄妹没有依傍,逮着一位亲王,靠他比靠任何人qiang。自己呢,其实也是戴罪之身,要论起法理来,把他遣送回长白山也是可以的,既然人家不打算追究,他不顺着台阶下,就太不识时务了。

  他打量定宜两眼,就是把她拱手给了别人,心里实在舍不得。他知道妹子早晚要嫁人的,没有留一辈子的道理。可是亲人都死绝了,只剩这一个,他对她的感qíng很深,也怕她进了王府会受委屈。

  他握起拳,慢慢叩击桌面,笃笃的声响在室内回dang。隔了好一会儿才道:&1dquo;温家的女儿不做小,这个王爷能不能保证?”

  弘策见他松动自然高兴,点头道:&1dquo;不光不做小,我醇王府往后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当家,这点请三哥放心。”

  这就说明别无分号了,挺好。汝俭想了想又道:&1dquo;京里人多眼杂,你另外找个地方安置她。毕竟没过门,随意进你醇王府,女孩家的名声糟蹋了,将来就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妯娌之间也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