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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四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弘策被他打个措手不及,这问题怎么答?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便调过视线目视前方,权当没看见吧!

  他不说话,弘韬嘿了一声,&1dquo;你这也算是个妙招啊,爱听扯白两句,不爱听假装没留意,谁也拿你没辙啊。”

  要不怎么样呢,自己都分辨不清,说得出什么原委来?他也考虑过,如果是女人,她千里迢迢同往,必定有她不能透露的用意;如果不是,那自己这回恐怕真是栽了,一辈子光明磊落,临了划上这样神来的一,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

  作者有话要说:1苏拉:清宫中低级杂役,满洲语称为&1dquo;苏拉”。

  ☆、第32章

  定宜酒醒已经是第二天了,翻坐起来有一阵迷糊,看看天色再看看四周围,想起那两只鸟儿急坏了。昨天喝了人家送来的酒,肚子是不疼了,差事也耽搁了。赶紧起来,上下收拾完了出门找鸟儿啊,昨天七王爷说好了要把鸟儿送来的,怎么屋里没有?

  她匆匆忙忙束上腰带往七爷殿里去,没什么病症就生龙活虎的,脑子也清醒过来了。回忆一下,昨天谁看过她来着?十二爷来过,她还絮絮叨叨逮住人家说了好多,不知道有没有说漏嘴,穿帮没有&he11ip;&he11ip;细琢磨,背上寒毛都炸起来了,她记得自己吃了人家豆腐,王爷抱上去那么凑手,她靠在他怀里很安心。漂泊在外的人,连根都没有,在他身边扎下来,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孤零零的,至少有这么一个人愿意听她倒苦水。就是又哭又笑,脸丢得够够的,不知道人家再看见她是什么感想&he11ip;&he11ip;

  她一头跑一头思量,这会儿且没脸见人,等过两天,缓上一缓再去探探口风,要是十二爷没现异常,她悄悄仰望着便心满意足了;万一事儿没兜住呢,早晚要jiao底的,咬咬牙,说明白完了。

  一通跑,进了七爷的文德殿,到门前站住脚,略顺了下气,抬腿迈进殿门,扫袖子打了个千儿,&1dquo;奴才给主子请安。”

  七爷难得有看书的时候,手里卷着话本子正学《牡丹亭》唱词,滴儿隆滴咚打着拍子哼唱,&1dquo;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he11ip;&he11ip;

  他没理睬她,定宜往上觑了觑,料想他是忙学戏呢,腾不出嘴。可一看之下七爷正斜眼乜她,眉梢扬起来,yīn阳怪气道:&1dquo;怎么着沐爷,眼下大安了?”

  她说不敢,&1dquo;主子您这么称呼我折我的寿。回主子话,眼下都好了,奴才当差来了。”

  七爷哼哼两声,绕着她转圈,&1dquo;你是真病啊,还是困劲儿上来了,假托生病偷懒呀?病了?病了怎么不让人请太医呢,往那儿一躺你还喝上小酒了。喝高了倒头睡,睡得那叫一个美,从头天下半晌睡到第二天,我这个做主子的都没你这么舒坦。”

  她眨了几下眼睛,&1dquo;奴才没装病,是真病了。再说喝高&he11ip;&he11ip;不是我贪嘴,这儿谙达说喝酒能治肚子疼,我也没喝多少,就一小杯而已。我酒量浅,一沾就醉了,不是我乐意的。”

  &1dquo;什么都能给我说出花儿来,我该不该信你呀?”他又转两圈,想起来,补充道,&1dquo;还有一句话你听着,别老缠着你十二爷,你们俩不是一类人。我可告诉你,十二爷他妈厉害着呢,你敢祸害她儿子,她给你把皮剥下来做灯笼你信不信?”

  定宜打了个寒颤,&1dquo;我冤枉啊,您怎么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呢!

我没想带坏十二爷,您这话无从谈起。”

  &1dquo;你还赖,我都看出来了,你这是要引他往邪路上走。你们这叫什么?龙阳?断袖?分桃?”七爷连连摇头,&1dquo;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我是你主子,你gan这个,折我的脸。叫人怎么议论?”他捏着嗓子学上了,翘一兰花指隔空指点,&1dquo;那个老七啊,弄个小白脸做鸟把式,真是玩儿鸟的行家,把老十二都给勾引了。祸头子是老七,大伙儿攒足了唾沫星子啐他呀——你瞧瞧,屎盆子全扣我头上了,我招谁惹谁了?你别说我棒打鸳鸯啊,我今儿做恶人也认了,谁让我是你主子呢。当初你没能入十二爷门下是你们没缘分,既到了我这儿,就得遵我的令儿,记着了?”

  这位爷啰哩啰唆说了半天,定宜只得闷声听着。因为没办法辩解,七爷误会了,她挨两句数落也该当。

  细想想,他说得没错。自己就算不是男的,身份地位差了一大截子,对人十二爷垂涎三尺没用。不该想那么多,不自量力简直太丢人了,让十二爷知道,没准儿觉得被她玷污了呢!

  她苦着脸说:&1dquo;主子,您说得有道理,奴才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了。往后我远着十二爷,有事儿也不找十二爷了。”

  七爷嗳了一声,&1dquo;这就对了,我才是你正路主子,有什么不明白的找我来,我给你出谋划策。其实我呀,特别能想主意,只要你来,我就给你指条明路,你看名正言顺不遭人指点,多好啊!

”他开怀笑了笑,&1dquo;何况我额涅人好,不像老十二他妈似的。我妈是德太妃,出了名的善解人意&he11ip;&he11ip;”

  最后说着就说偏了,怎么比起妈来了?七爷掩饰着咳嗽一声,&1dquo;那什么,主子我今儿心qíng好,决定赏你墨宝。去研磨铺纸,看我走龙蛇。”

  兴致来了谁也拦不住,定宜应个嗻,殿里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还好莺莺和凤儿都在。她边研磨边道:&1dquo;主子,昨儿我告了假,它们俩谁给照顾的?”

  七爷说:&1dquo;我啊,都挺好,没闹也没打架。”

  鸟各有一个笼,不在一块儿也打不了。七爷说话有时候没谱,你听只能听个大概,不能往细了深究。定宜看他1ang毫蘸饱了墨,挪过来,落在洒金卷轴上。huang带子的学问不是白学的,十几年jī起五更,根底扎实不在话下,那起转承自有风骨,没想到七爷这样的人,一手糙书写得那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