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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四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第二十九章偶遇

  更时间2o11-6-1o9:o8:48字数:3o96

  客栈大堂内食客果然不多,三三两两坐在一处,也只四五桌人。婆子引了毋望入包间,掀来门脸子,见一张圆桌旁坐了舅舅和晌午遇着的任千户,下手是一个模样四十来岁的妇人,和一位与毋望年纪相仿的少年。那妇人穿着素色的背子,头上别着白色的绢花,脸孔微有些黑,见了毋望忙站起来,谢誩指了旁边的任千户道,&1dquo;net儿,这是你任伯父,当年曾在你父亲手下供职,两家jiaoqíng甚好。”又引见了那妇人,道,&1dquo;这是你任伯母,和我们是沾着亲的,只是远了些,好歹是一家子,你也别拘着,只当是自己家的家宴。”

  毋望行了礼,那任夫人上前来拉住她手,上下打量了,感慨道,&1dquo;net儿都长得这样大了!

当初我们老爷调到外省去之前我还见过的,那时好像是六七岁光景,梳着两个总角,穿着花袄子,怪听话的,我还抱过呢!

net儿,你可还记得我?”

  毋望一头雾水,竟半点印象也没有,看她眼中殷殷期盼,着实也不好拂她,只得道,&1dquo;似有些面善,只是那时年岁小,记得也不太真了。”

  任夫人笑道,&1dquo;不碍的,到底也十来年未见了,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的。”转脸看了身旁的少年道,&1dquo;这是你大哥哥,你们两个小时在一处顽过。”

  那少年长了两条浓黑的剑眉,满脸的英气,毋望对他福了福,他忙作揖还了礼道,&1dquo;我叫任智,妹妹有礼了。”

  任夫人亲热的拉她入座,又忙给她夹菜,一面道,&1dquo;好孩子,可怜见的,这些年定是受苦了,如今回了舅舅家可算熬出来了。你叔叔婶婶可好么?”

  毋望道,&1dquo;都好,谢伯母挂念。”

  任夫人又道,&1dquo;你可还记得智哥儿?你们小的时候过家家顽过猪八戒背媳妇儿的,那时你妈妈还说要联姻来着,后来你任伯父调职去了苏州,两家就不常来往了。”

  毋望静静听着,那厢任智红了脸,毋望心道,提这起子事做什么,还想再联姻不成!

如今可不比从前了,虽说帝已大赦天下,但她总归有个砍了头的爹,好人家的亲事断然轮不到她,就是到了舅舅家里也是身份尴尬的,莫非这任夫人竟重qíng义得这样?

  那任千户原本和舅舅聊得好好的,突然咳了一声,任夫人忙道,&1dquo;只可惜智哥儿的祖母才过世,还有三年的丁忧,这事也没法子了。”

  毋望差点笑出来,原就没想这茬,是她自己提的,到后来又打马虎眼,果然是极好笑的。

  谢誩心中也不悦,便道,"嫂子快别提这个,莫说智哥有孝在身,我们net姐儿也要给她爹妈守孝的,现下说这事太过不妥了。”

  任夫人脸上悻悻的,任千户狠狠瞪了她一眼,又重整jīng神同谢誩闲聊,毋望也没兴致同任夫人拉家常,若不是才到便离席太过无理,她倒想立即就走的,如今无法,只好喝茶消磨些时间,一面听谢誩和任千户说些时局。

  &1dquo;你可听说了?北平的燕王竟疯了!

”那任千户道,&1dquo;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泥里水里的倒下就睡,一睡便是两天不醒,再者满大街的抢人饭食,见了什么都吃,据说是因高皇帝过去了,悲伤太过所致,果真如此,那燕王到是个难得的孝子啊。”

  谢誩笑道,&1dquo;天家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或者是被吓的也未可知。”

  任千户也点头道,&1dquo;是啊,建文帝登基,连年号都未曾改呢,便着手要削藩了,急进得这样,恐怕未必是好事。”

  谢誩又道,&1dquo;你可曾听说帝满世界在寻人?我这一路走来看见各地都贴了皇榜,只写着招贤纳士,要找一位明月君,却连副画像也没有,此人什么来历?”

  任千户摇头道,&1dquo;我也不甚清楚,只知是位谋士,懂得奇门遁甲之术,又极善谋断,只是谁也没见过这位明月君,也不知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如何画像呢。”

  &1dquo;还有如此传奇的人物么?我却从来不曾听说过,想是我太过孤陋寡闻了。”谢誩道,复又与任千户推杯换盏。

  毋望实在坐着无聊,回头看了六儿,那六儿倒甚机灵,不声不响退了出去,周婆子迎上来问道,&1dquo;姑娘可是要回房了?”

  六儿道,&1dquo;正烦这事呢,请妈妈想个法子好尽早抽身罢。”

  周婆子道,&1dquo;这不难,你且在外头候着,我进去接姑娘出来。”说罢掀了帘子进包间内,对谢誩福了福道,&1dquo;老爷,给姑娘补身子的药已经煎好了,请姑娘挪挪身,先把药喝了才好。”

  谢誩会意,忙道,&1dquo;那便快去罢。”

  毋望对桌上各人欠了欠身道,&1dquo;net君少陪了,各位尽兴罢。”

  正要退出去,不想那任夫人站起来道,&1dquo;你们爷们儿说话,我在这里是怎么回事,不如和姐儿一道走罢,我们娘俩个说说体己话。”

  毋望暗叹口气,也不好上脸子,只好笑着应承,那任夫人便由丫鬟扶着出来,毋望前面走,不时回头瞧她,因裹着小脚,上楼甚是艰难,颤颤巍巍真叫人捏把汗,待进了毋望房里,也喘了好一会子。

  毋望叫翠屏上了茶,另一个叫见儿的小丫头子才要上点心,那任夫人道,&1dquo;我瞧你才刚没吃什么,不如这会子叫小二另开一桌给我们送进房里来罢,也不要什么,只来两三个小菜,再上一壶清酒,咱们也学那些爷们儿边吃边聊,可好?”

  毋望见她兴致正浓,也不好驳她,自然没有不从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