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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四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毋望应了,端下药罐子,封了炉子,就着没烧完的柴,把番薯一股脑投进去,又拿火钳子捅了捅,登时火星子一通乱窜,张氏看了忙嘱咐道,&1dquo;仔细烫着,拿锅接了水在上头摆着罢。”

  张氏滤了药端给刘宏吃,毋望又举着竹枝点蚜虫,一面哼唱道:&1dquo;堂地狱由人造,古人不肯分明道,到头来善恶终须报,只争个早到和迟到&he11ip;&he11ip;”

  背后突地有人轻咳一声,回头一瞧,竟又是那裴臻!

毋望心叹道真是巧啊,为何每次他来她都在院子里,想照面偏偏躲不开,定是八字犯冲的!

无奈一福,道,&1dquo;裴大夫来了!

我叔叔婶婶在屋里,请随我来罢。”

  裴臻听那少女嗓音娇嫩,面容端庄,似比上次还美上几分,当下整整衣冠躬身一揖,不敢有半分冒犯。

  毋望侧身避开,敛衽还了礼,便要引他们进去,谁知那裴臻站在瓜棚下,并未打算挪动,只问道,&1dquo;net君姑娘适才唱得是甚么曲子?”

  毋望道,&1dquo;叫大夫见笑了!

是邓玉宾的叨叨令。”

  只见那裴臻笑道,&1dquo;词甚有野!

”毋望看了看他,见那公子长身玉立,儒雅温文,一双眉眼隐隐含net,恍惚间脑中便蹦出两个字&1dquo;美人”来,转会又腹诽,男人竟长成这样,把一gan女子都比下去了,怪道守不住那嫡妻,还想着要娶偏房,为人定是轻狂孟1ang,白糟蹋了这如花的面皮!

遂又道,&1dquo;请随我来。”

  裴臻见她面有不豫,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小厮进了屋子。毋望将他引到门口并未进去,只听得张氏一声&1dquo;皇天菩萨你可来了”转身出了院子,到地头去寻德沛与章程了。

  那两人正忙得热火朝天,立了夏的日头,无风便热辣辣的,毋望拿手遮了额头远眺,地只耕了一小半,纵向却有百丈远,这么大片的地,将来要下种浇水、施肥除糙,只怕不是等闲之事啊。

  放下水罐瓷碗,摘了片荷叶戴在头上,毋望坐在田垄上等他们转回来。

  德沛指着那半片地,神qíng颇为得意,&1dquo;你瞧见没有?我们耕的!

  毋望老实点头,&1dquo;瞧见了,是牛耕的,章家哥哥扶的犁。”

  德沛噘了嘴,闷闷坐下喝茶去了。毋望倒了碗水递给章程,笑道,&1dquo;真真辛苦章家哥哥了,临走还不得省心!

  章程低头道,&1dquo;你叔叔病着,我没别的本事,只好出把子力气,耕出块地来好叫你们日后有粮吃罢,况且累的是那牛,我只扶犁罢了。”

  毋望知道他说客套话,也不应,拿帕子蘸了水绞gan,递与他擦脸。

  章程似有些迟疑,吞吞吐吐道,&1dquo;我昨夜想了大半夜,去做人养子没什么好,隔层肚皮便是隔着万水千山的,再孝顺恭敬怕也不中用,日日还要提着心过日子,哪里及眼下逍遥自在&he11ip;&he11ip;”

  毋望叹了口气,才刚想劝他,突听得马蹄声声,马上男子白衣翻飞,又是那裴家公子。不知是怎的,她刹时有几分惊慌失措,竟像是做了贼被拿住了,可转念一想,有媒无聘亲事作不得数,况且婶子也已回了,她这里还怕什么,同谁说话与他人无涉。遂远远一福,复又老神在在。

  那厢的裴臻面色yīn沉,吓得小厮不敢出声,心想这下怕是要出大事,这位爷动了怒可了不得,如今吃起了醋,更是酸气冲天。这net君姑娘真好手段,若将来迎进了门,必叫大爷做了宠妾灭妻的昏溃之人。

  第五章臻大爷胸中有丘壑

  更时间2o11-6-32o:31:35字数:3358

  &1dquo;她这个&he11ip;&he11ip;”裴臻咬牙切齿,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不愿嫁他为妾,原以为是她心高气傲,谁知是为了眼前这个傻小子,这口气万万咽不下!

心火烧得正旺,只听女孩说道&1dquo;多谢大夫与我叔叔诊治,大夫好走,恕net君不远送了。”声音娇娇柔柔,直叫人心头滴出水来,裴臻火气先是消了大半,不消半刻又腾地毛躁起来。什么大夫大夫,竟真拿他当摇铃的游医么?若不是为了她,他怎会一日骑马跑几个时辰,从县里路远迢迢到这荒僻的馒头村来!

两次见面拢共说了一句话,果然是字字珠玑,想不到他裴臻也有如此不值钱的时候,奔波半日只为看她在田间地头与人谈笑!

  小厮看了暗道不好,忙劝道,&1dquo;大爷,我们走罢,找着了老舅奶奶再作计较。”

  裴臻听了,冲毋望一拱手,调转马头便走,一路上心烦气闷,半声不吭。

  那小厮叫助儿,是个极伶俐的,看主子如此,便道,&1dquo;我的好大爷,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那刘姑娘原就是个半大丫头,哪里来那样大的主意!

定是她叔婶想多要些定礼聘金,这才推三阻四不答应,咱们找了齐大娘,叫她说去,千金难买爷喜欢,多给些也就是了。”

  裴臻缓缓道,&1dquo;你哪里知道!

我看她举止言谈不似个乡下丫头,听舅母说她父亲本是从三品的官,后来不知哪里获了罪,问了斩,这样的女孩怕不是多出聘金就成的。”

  助儿道,&1dquo;一个罪官的女儿能jīng贵到哪里去,今时不同往日,只怕大户人家的庶女都不如,爷只管放心,只要家里的大奶奶答应,这事自然就好办。”

  裴臻脸上露出不屑来,嗤笑道,&1dquo;她素来就是个会拈酸吃醋的大醋缸子,要她答应是万万不能够的,只是如今肚子不争气,让她点头也不难,前儿在家闹了一通,讨了个没脸,老太太了话,若她再蛮缠便要按七出休了她。”

  助儿啧啧道,&1dquo;按说我们作奴才的原不该说主子的不是,只这大奶奶从前也是极好的人,这会子竟成了这样,都是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婆子使的坏,成日调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