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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四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玉炉咂了咂嘴,&1dquo;两年见不上呢,我多看几眼。”

  她笑了笑,&1dquo;那倒不是,周国公说过,有机会也能回来瞧瞧。又不是下大狱,皇城比禁苑qiang些,得了闲想出去,和少监请示一声就成了。”

  玉炉高兴起来,&1dquo;这么好的事么?那咱们能不能去探探你?也不知道兰台吃住得好不好,万一有个不顺遂,缺什么短什么,家里好料理妥当了送过去。”

  布暖还未开口,一个声音倒先替她回了话,&1dquo;兰台是千好万好的,有贺兰敏之给你们娘子撑腰,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众人眼见是容与进来了忙纳福行礼,虽疑惑他说的那些赌气式的话,到底不解在心里,谁也没敢支声。

  布暖讪讪的,&1dquo;舅舅来了,请上坐。”

  容与不耐的挥手,&1dquo;坐就不必了,明儿走么?回头我要上城外cao兵,不能亲送你。你自己归置好,明儿打人送你过去。”

  他说话的时候铁青着脸,她是个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费了大力气才没叫他落下来。

  他还是轻视她的,这一别要多久见不着,换做别人家,少不得是最亲近的人相送。他却借口cao兵,像扔包袱一样叫下头仆役送她去。她失望之余也无话可说,罢了,不送就不送吧!

不送也好,省得自己对他依依不舍,愈惹得他心生厌恶。

  她淡淡应个是,&1dquo;舅舅军务要紧,我这里不过是小事,不敢劳动舅舅。”

  她这样无谓吗?他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感受,像愤怒,又像是失望迷茫。她要到兰台去了,再也不需要他了。曾经他以为自己才是她最坚qiang的依靠,如今这地位动摇,她要不顾一切奔向别人,并且是个那样劣迹斑斑的纨绔!

他拦不住,她有她的想法,固执的毫无转寰。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不可预料,他只觉心疼。他以为布暖和别的女人不同,她有思想,不会被贺兰敏之的外表迷惑。也许是他期望过高,她终究也不能免俗&he11ip;&he11ip;

  他说不送她,那不过是气话。他是十二万分的舍不得,简直比生生割rou还疼。其实要论手段,品阶虽派下来了,要换地方多的是去处。可是到了这时候他又开始瞻前顾后,他若是擅自做主,她会不会恨他?

  他现自己越来越优柔寡断,他不懂怎么处理自己的感qíng。如同一个饿极了的人捧到一碗烫手的粥,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脑子不够使,他活像个傻瓜。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开始谨小慎微,开始口是心非,开始猜忌所有与她有关的男人。他察觉到下面郎将看他的眼神,他感到羞愧和1ang狈。纵然不可能有任何把柄落到他们手里,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虚。他爱上自己的外甥女,他寻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敷衍蓝笙,也是源自于他的私心嫉妒。他成了最不可理喻的蠢物!

  他忍得心肝都疼,转过身对边上侍立的人说,&1dquo;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同娘子jiao代。”

  rǔ娘看了布暖一眼,什么话要避着人呢?总是这样,难免要让人起疑。她划眼色遣退底下人,又蹲个福道,&1dquo;奴婢就在隔壁收拾花线,娘子有差遣叫奴婢一声就是了。”

  布暖颔,又怕容与不悦,飞快瞥了瞥他。

  她在cha屏前站着,红木镂雕的梅花花瓣上鎏了一层镀金,那样沉重的颜色称着她婷婷的身姿、雪白的面孔,愈显出女xing的温柔。

  她似乎在等他说话,微侧着身子,斜对着明亮的窗。从他这里看过去,卷翘的睫毛如同翕动的蝶翅,脆弱而惹人怜爱。

  他听见自己疲倦的声音,&1dquo;暖,你真的要去么?”

  她分明一怔,然后缓缓点头,&1dquo;我要去,事到如今,没有退路。”

  他看着她,眼神黯淡,完全不像以往有权利有把握的样子。她的心颤起来,她猜不透他的用意,他若即若离的态度令她迷惘。大约是她多心了,为什么她觉得他也是舍不得她的?

  到底是血亲,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想起知闲,她复又垂下头去,换了副声气,&1dquo;别站着,舅舅有训诫也坐下说。这么的,倒显得我不懂规矩。长辈来了不贡茶贡点心,单叫站着&he11ip;&he11ip;”

  她从他身侧绕过去准备挪席垫,肘弯却叫他狠狠拉了一把,踉跄着坠进温暖里。

  她有一瞬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来才现自己居然在他怀里——

  宽广坚实的怀抱嗬!

他胸前的宝相花赫然放大,一圈又一圈的圆形枝蔓把她缠绕进去,她跌进无边的晕眩里。

  彼此都有不安的心跳,这个拥抱代表什么?也许代表了一切,也许什么都说明不了。只是这样也尽够了,结结实实的,身体贴近身体。她知道不合规矩,他也是知道的,这会子却也顾不得了。

  他身形高大,二十七岁的男人,早就褪了青涩,但是搂着她的动作明显的生疏。两个人是一样的,笨手笨脚,不懂得配合,只想要没有间隙,恨不能揉进对方身体里去。

  手臂收紧些,再收紧些,箍得生疼,心里却是甜的。这是美好的一刻,有了这段回忆,也足够让她支撑个十年八年的了。

  容与闻到她间馨香的味道,绵软的,像她的人一样。她安静靠在他怀里,他觉得之前所有的痛苦都得到了弥补。如此契合,仿佛本来就是一个圆,多年前遗失了,如今重又找补回来。他的下巴轻触她的头顶,这么小小的人儿,要成为他心头永远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