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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四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分明水到渠成的事,却因为那个假子泡汤了。长主懊恼不已,只怪少帝yù选后的事,他们得知得太晚,棋差一招便满盘落索,实在可恨。少帝为顾全大局,将琅琅指给了上官照,从长远上来说,入不了宫便是与江山无缘,她们此行是无用功;但从私qíng上来说,其实并不那么坏&he11ip;&he11ip;也许远离政治,找到个不错的归宿,对琅琅才是最好的。

  长主掖着两手看,也罢,现在不相配,不等于再过两年也不相配。照比琅琅大了八岁,八岁又如何呢,只要经得起等待,一样是如花美眷。

  琅琅是娇养大的,加上年纪又还小,所以说话很直接。她踮起足尖,和上官照比了比,然后扬起笑脸,日光映在她的双眸,孩子的眼睛,纯净得不染尘埃。

  &1dquo;阿兄嫌我年幼么?如果嫁给陛下,我觉得年纪还算相仿,但嫁给阿兄,阿兄一定觉得我太小了,是吗?”

  这话说得大家都有点尴尬,上官照哄孩子却很有一套,&1dquo;琅琅不该担心自己年幼,反倒是我该担心自己太老了,不堪做配翁主。”

  琅琅很大度,安慰他不要这么想,&1dquo;我最喜欢好看的人,原先听到陛下为我指婚,我心里不高兴,怕郎子长得太难看,害我夜里做恶梦。可是现在看到阿兄,阿兄的眼睛那么美,我觉得阿兄一定是个温柔的郎子,琅琅很喜欢。”

  啊,喜欢便好,不单扶微,连长主都欣然笑起来。这世上没有一位母亲不盼着儿女能幸福,只要她心悦,入不入禁中都不重要了。

  可是所有人都感到满意的时候,上官照却笑不出来。他回身望了少帝一眼,年轻的帝王意气风,大概很为自己的计划得意吧。他垂,连叹息都不能够,为了达成他的计划,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扶微自然看见他眼里的黯淡了,自己起先还有意忽略,但就是刚才那一瞥,实在令她无地自容。她开始琢磨,他说过有喜欢的人,究竟有多难开口,要他这样隐忍?如果可行,或者把那个姑娘给他找来吧,王侯三妻四妾的不少,让他得偿所愿,也算是对他的一点弥补。

  &1dquo;陛下。”她在走神的当口,琅琅晃了晃她的袖子,&1dquo;陛下什么时候迎娶皇后?”

  扶微哦了声,&1dquo;还有五日。”

  琅琅笑得无比灿烂,&1dquo;陛下的娘子长得好看吗?”

  扶微点了点头,&1dquo;皇后很漂亮,也温柔可爱。”

  &1dquo;陛下的婚礼一定极盛大。”琅琅很羡慕的模样,&1dquo;将来妾大婚,陛下可以屈尊主持么?”

  扶微垂手抚了抚她的顶,&1dquo;当然,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大婚那天我一定到场。”

  照和琅琅的婚礼安排在来年三月,因为关内侯府必须重修葺整顿,才能满足大婚的需要,时间不宜太紧。加上盖侯夫妇对幺女的婚事很看重,待到来年三月,琅琅也满十三岁了,十三岁的娘子,怎么都算不上幼小了。

  从景福殿出来,扶微仍旧在留意上官照的qíng绪。他是个合格的侍中,神qíng永远机敏谨慎。然而愁云压住了眉眼,那双眼睛便不复往日神采,变得雾霭沉沉起来。

  扶微轻轻叹了口气,应当说些什么呢,安慰的话早就说不出口。帝王出行,前后有huang门和侍御相伴,宫人手里挑着鎏金香炉,里面散的香味弥漫,连外面的气息都嗅不见了。她做了个手势,屏退左右,园中只留她和上官照,难得有闲暇时光并肩而行,她边走边侧身看他,&1dquo;阿照,你不欢喜?”

  上官照勉qiang笑了笑,&1dquo;臣没有。”

  &1dquo;我知道你不愿意迎娶琅琅,你心里有怨恨,骂我两句我也不怪你。”

  怎么能够责备呢,喜欢到了一定程度,就算他要他死,他也没有怨言。他摇头,&1dquo;我与陛下的jiaoqíng,不言怨恨。再说人总要娶亲的,陛下五日后便大婚了,君王的婚姻尚且身不由己,何况臣。”

  她听出了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的无奈,再想想自己,更是前程渺茫,不知归处。

  &1dquo;大丈夫立世,爱恨都不能为自己控制。你的不幸是我造成的,我的不幸该归咎于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转过身看远处山景,层层叠叠的山峦离得很远,像连绵起伏的乌云。她负手,喃喃道,&1dquo;今日朝上与丞相谈起北方戍守,为了抵挡乌桓扰边,要增加一个郡。郡中官员需任命,这正是削减丞相党羽的好时机。我yù令中郎将卫广、八校尉中she声、胡骑两尉执掌郡国军事,将京畿职权让出来,以便填充朕信得及的人进去。文官方面,以御史大夫为,许以高位,能支出去一个是一个&he11ip;&he11ip;”她转头笑着问他,&1dquo;你觉得此举如何?”

  明升暗降,如果能顺利实施,当然是极好的政治手段。

  上官照颔,&1dquo;陛下果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臣当初被遣回武陵,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唯恐你受制于人,将来生出懦弱贪图安逸的xingqíng&he11ip;&he11ip;现在看来是杞人忧天了,假以时日,大权必定能重回陛下手上。”

  她对着广袤的天宇哼笑了下,&1dquo;可是这假以时日,也许要耗费几十年时间,想起来便觉得可怕。”

  其实他对丞相和少帝的关系很好奇,但作为侍中,他的职责只是为天子分忧,那些私事不该他过问的,他连提都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