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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首阳念六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姑娘道:“我闻恩人病了,心里担忧地紧,如今终于能见,见恩人气色不错,心下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她语气关切,声音也温柔婉转,不像那日在城门口的清冷音色。要不是她叫自己恩人,姜德书会觉得这中间换了个人。

  想到此处,姜德书透过朦胧的帷帽细纱,仔细看了她一眼,好像两次见面,她都没见到过对方的真面目。

  那姑娘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欠身,道:“恩人莫怪,我感了风寒怕过给旁人,这才带了帷帽。”

  姜德书收回目光,十分客气疏离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还请姑娘不必放在身上。”

  苏璃沫隐在帷帽下,见她不愿多说,知道此刻不能进反要退,忙欠身咳嗽了一会儿,道:“今日见了恩人,我心下稍安,如今咳疾又犯了,便先告辞回去了。”

  她自然知道与人相处的时机该如何拿捏,今日不过是来露个脸表谢意,为以后能再作拜访打下基础,毕竟舞阳公主身边时刻有人看守,在这城中她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只能先求亲近,再伺机图之。

  姜德书被别这人缠了两回,还以为是多么没有眼力见的姑娘,没想到人家竟然简单问候她一句便走了,真就是如她自己所说惦念着她的身子。

  姜德书不自觉生出一点因为自己的冷漠而产生的不自在来。

  大概是自己全心全意扑在前线,没心情理会别的事。

  第二日第三日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依旧两点一线,日子过得十分单调。

  只是快二十天了,城外广阔的地平线上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她心里开始隐隐焦躁。

  次日还在用膳,便有婢女来禀:“姑娘,谢恩的姑娘又来了,说是做了家乡的点心送来给姑娘尝尝。”

  姜德书因为上次那点不自在,心里一直在谴责自己过于冷漠。

  而且她是个现代人,没有因身份地位加持而产生的高傲,别人只是想示好而已,自己不应该如此,多少应该给点面子。

  她道:“请进来吧。”

  婢女将走几步,她又反悔了:“算了,我实在无心思应酬,若她下次还来,你再请进来吧。”

  苏璃沫自以为在烟火之地三年,将人心进退拿捏到位,谁知又吃了闭门羹,她一双手掐地快要出血,声音也略带哽,道:“多谢姑娘,既然恩人有事不能相见,我便改日再来。”

  婢女是她在路上买来的,根本不知其中缘由,劝道:“既然这位姑娘不想见您,以后姑娘还是别来了,天寒地冻的,别没得伤了您自己的身子。”

  苏璃沫心里存着气,转身一巴掌打了过去,斥:“闭嘴,我难道还要你来教!”

  婢女捂着脸战战兢兢地跪在雪地里。

  苏璃沫心中愈烦躁,她等不得了,她知道符奚在扶风郡,几次设计想要入营求助,根本近不得身,这才换了一条路来陇西郡。

  符奚胜仗后必定会回这里,她只要等他回来再伺机接近便好,以往苏家是待他不好,可是她不在家中,并没有主动出面加虐于他。

  纵使他性子清冷不近女色,可是她这三年烟花柳巷间,见了太多人,男人终究是男人,天下男人在帐帷内都是一个模样。

  她前世太过高冷自傲,不屑以色侍人,也不习女色本领,如今却知道此间能耐。

  她如今虽非完璧,却自觉有勾人的本事和耐心,只要他是未来能得权势的人,她有的是时间,也有信心将他握在手里。

  她早已听闻舞阳公主没死,却不知真假,不想她竟是符奚未婚妻子,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将她的计划打乱,她必须先处置了舞阳公主,才能使计划得以进行。

  可是这舞阳公主根本不肯见人,周围又有重病把守,她近不得身。

  苏璃沫抬脚踩在婢女伏在地上的五指上,泄着心里的怒火,而后抬起脚底在她身上擦拭,她裙摆上瞬间沾满泥垢,乌黑一片。

  苏璃沫忽然惊醒似地回头,看了眼门口守卫之人身上那身玄色外衫。

  能留下来把守的一定是亲近府兵,又不着军衣,大概率是符氏死士。

  她心下合计片刻,仔细看了眼他身上的衣裳,匆匆走了。

  第68章至亲至爱

  姜德书依旧保持着两点一线,城门落锁就打道回府。

  行至西林街巷口拐角处突然见一身玄色熟悉身影,忙喊马车停下。

  她眯着眼探身仔细去看,那身玄色衣裳,明明是死士所有。

  死士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是哪一个。

  忽然他身侧钻出来一个带着帷帽的姑娘,姑娘伸出手攀上在他肩膀,然后慢慢摸上他脖颈,脸贴了上去。

  这一看便知道是那位寻亲的姑娘与死士在暗中苟合。

  她第一日见这个所谓进城寻亲的姑娘便觉得奇怪,今日看到这个场景,那一日的疑窦再次卷土重来。

  死士是家臣,除了察风外不上战场,也都没有家眷,这两人不可能以前就认识,而且这才几日就如此亲密,必定是她使了手段专门冲死士而来。

  此举的所谋之事不论是什么,都肯定与符奚有关,她不能放任不管。

  陇西郡被符奚留下的将士牢牢看守住,一开始她去回还有人守着,后来觉得就在城内没必要,便没再让人跟着,所以身旁一时无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