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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首阳念六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姜德书身体不受力般萎靡下去,双手在后揽着他的腰,将脑袋依在他心口窝着大口大口呼吸,再不肯动弹了。

  符奚手扶在她顶,感受她依靠着自己带来的温暖,熨帖直通百骸,他情不自禁地侧身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忽然端过药碗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他不需要清醒,嘴里的苦却让他可以更加清晰的体会到,如今相拥相依,唇齿厮磨,有多么令人沉迷。

  姜德书挨着他肩膀休息够了,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被动模样很没面子,她撑着他的肩膀翻身下去。

  符奚没拦她。

  她没想好找回场子的方法,但是头脑一冲动就下来了,现下不知道怎么办,干脆撇着脑袋不看人,一扭头就要走。

  符奚只道她还要走,蓦地抬手将人拉住:“不准走。”

  姜德书因为这句挽留找回了些场子,她头也不回道:“我要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身后静默一秒,突然床柩嘎吱一声,身后人起身将她大力抱了回去:“我不准。”

  她手脚腾空呜哇挣扎:“你的伤不管了吗?”

  他充耳不闻依旧死死抱着她不肯松手,姜德书妥协:“我不走,我不走还不成吗?”

  符奚的手终于松开,突然委屈地开口:“我伤口疼。”

  姜德书咬了咬牙,疼你还这么用力!

  她又检查了下他的伤口,背上的伤布透露出浅浅的殷红色,一看就是伤口被挣开开始溢血了,她有点后悔这么折腾他,手轻轻抚在他背上,道:“放心吧,我不走,便是回京我也要跟你一起回去。”

  他仰头看她,不知是因为宽慰还是放心,眼睛亮晶晶的道:“好。”

  姜德书将他往里推了推:“上床去,你现在需要好生修养。”

  符奚盯着她点了点头,下一刻忽然托着她越入被褥间,姜德书一抬头就看见被子落下来将她蒙住了。

  她气恼地费力钻出来,挥舞着拳头在他眼前作狠:“我又不用修养,做什么拖我进来?”

  符奚说得理直气壮:“天黑了,本就该睡觉了。”

  她分明才起床没多久怎么可能就天黑了,她不信,撑着身子越过他往外看,果然日色衰微,天就要黑尽了。

  姜德书缩回去,拳头依旧没收,嗔他:“总是叫伤口疼,却一点儿也不仔细。”

  这张牙舞爪的模样配合着拧眉嗔怪,确实多了点可称之为凶狠的气势,符奚配合地趴下去闭上了眼睛,声音蒙在被褥间,状似祈求:“若我睡了,你会不会走?”

  他以往惯爱摆出冷漠模样,形容强势手段偶尔还带着点儿逼迫性质,近几日的瞻前顾后和又狠又羞的行为,她原以为他是在害羞或者内心纠结,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是眼前微微翕合颤动的长睫,令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哪里是冷漠强势,分明是陈年累计的透进骨子里的自卑令他心慌,他在害怕。

  姜德书轻轻道:“我不走。”

  符奚突然自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摸索到她的手紧紧攥着,眼睛牢牢盯着她,眸色凄惶:“永远都不要抛弃我。”

  姜德书被他眼中情思所摄,她顿了顿,开口骗他:“好,永远都不会。”

  他像是终于定了心般轻轻吐纳出一口气,满足地阖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他的手指冰凉,睡梦中也紧紧抓着她不放,姜德书心里愧疚万分,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去,骐骥能暖他些许,小声道:“对不起。”

  掌心交叠融成的暖意,融融溢溢不能消散,她轻轻回握他的手,偏头靠近那双交叠的手,也睡了过去。

  门扉上传来一声轻叩,符奚迅睁开眼睛,待要起身才现手被人紧紧握着,掌心汗津津的,她的腮就贴在他手背上,睡得深沉又依赖。

  他心里动容,忍不住指腹沿着她眉眼面颊摩挲,好一会儿才罢手,轻轻松开她走出去。

  察风立在廊下回禀:“少主,苏东旭已经找到了。他徘徊在府衙残堩外,寻了个送货的厨子送信进苏府禁卫军手中,道能助朝廷抓住少主,只求活命。”

  符奚手指叩在掌心暖意上,笑得和煦:“我这个叔父自来愚蠢,从不知道他若要找我,简单的很,何苦如此大动干戈。”

  ——

  苏东旭身上钝痛,像是被车轴碾过一般,他脑袋昏昏沉沉的,朦胧着眼睛去看四周。

  他记得自己不敢走出府衙废墟也不敢近家门,只得在府衙外焦灼地等回信,一回头就看到了符氏死士,他吓地往废墟深处跑,然后就被抡倒,晕了过去。

  四周黑压压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唯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沉沉死寂,他心头止不住地跳,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没有被蒙面也没有瞎,在黑暗中摸索到火折子和蜡烛点上。

  远处有一张书桌,后头坐了个人,只是他的姿势怪异,整个人向后倚靠,脱力般躺倒,画面诡异又骇人。

  苏东旭举着蜡烛一步步走上前去,将烛火前移,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是符奚,那个蒙蔽他日久且极不好对付的小杂种。

  他搁下烛台,去探他的鼻息,指间了无声息,他已经死了。

  苏东旭恨极又痛快极,他急促地冷笑一声,道:“死了也好,只用你的尸身我也能交差了。”

  他环看四周环境,疑惑:“符氏既已找到你,为何还能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