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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炒肉臊的配方捂得紧紧的,每次炒肉臊的时候都把肖久赶出去。这个配方成了她的护身符,自打四年前开了这个拉面馆,再没挨过一次打,同肖久说话时也能挺直了腰板。

  当然,肖久也不傻,他老家是西北的,从家乡老人那里学来了做油泼辣子的秘方,也是店里的一绝,同样的,他都是在晚上收工以后炸油,也从不让贺彩玲看见。

  这两口子谁也信不过谁,但又谁也离不开谁,面不合心也不合地过了好几年,倒是在生意上配合得越来越好。

  每天清早肖久去菜市场抢买鲜的菜和肉,买回来以后,贺彩玲做卤,他帮厨,等贺彩玲炒肉臊的时候,他躲出去抽几根烟,算是一天中难得的休息时间。

  等上午十一点开了门,他负责拉面、煮面,贺彩玲负责点菜、上菜、擦桌子,这一忙就会忙到凌晨一点,然后两人一起打扫完卫生,贺彩玲回一条街开外的家,他自己则留在厨房把第二天的油泼辣子做好,然后上楼睡觉。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四年多,虽然辛苦,但两人都咬牙忍了下来,各自的钱包也渐渐鼓了起来——对,两人的钱也是分开的,每月的盈利三一分,肖久是老板、干得也多,拿三,贺彩玲拿一,虽然抗议过,但被肖久镇压了,后来也没再提过。

  萧陟拿出手机看时间,动作顿了一下,老款的板儿砖诺基亚,小小的屏幕上显示着像素极低的字体——

  2oo8年9月12日

  o8:1o

  他在上一个试用世界待到了2o18年初,“系统,我这算是回到过去吗?”

  “这里实际上是试用世界的平行世界,不过总体上差别不大,萧先生可以认为现在的2oo8年就是您曾经体验过的那个2oo8年。”

  萧陟把手机塞回裤兜,启动店外那辆二手东风面包车,循着肖久的记忆往菜市场赶去。

  第2章声音低哑的美女

  “三份细面,两份宽面,快点儿!”

贺彩玲冲店门口的萧陟喊了一嗓子,又急匆匆地进店里去招呼客人。

  九月中旬,秋老虎起威来可是热得厉害。

  以前肖久都是把案板和大锅搬到店外,露天拉面、煮面,比在狭小的厨房里凉快多了。肖久形象好,拉面的姿势又地道好看,能吸引不少食客,萧陟便也照做。

  他飞快地煮好五碗面,用托盘托着五只大碗端到店里的柜台上,冲贺彩玲说了一声:“三份细面,两份宽面。”

  贺彩玲正在擦一张刚走了客人的桌子,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手脚麻利地继续干活。

  萧陟想起来了,以前肖久绝对不会帮贺彩玲把面端进来,都是让贺彩玲自己去外面取,然后端进厨房去添卤。

  萧陟看不上这种跟女人家斤斤计较的做派,他的任务也不介意这种程度的ooc,只是一天下来,他表现得分外绅士,贺彩玲已经用这种奇怪的眼光看了他好几次。

  他倒不会自作多情以为贺彩玲是要爱上他,他心里清楚,贺彩玲对原主怨念颇深,是不会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改观的。

  忙完晚上八、九点的高峰期,萧陟终于能歇口气,从兜里掏出根香烟点上,两腿大敞地坐在店外的塑料凳子上,对着街道方向吞云吐雾。

  街对面站着一个极漂亮的年轻女人——说漂亮都浅了,应该用美艳来形容,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衣着性感,站在街边半天没动地方,被光怪6离的店铺灯光照得带了几分梦幻的美感,在这个人烟息壤的小吃街极为招眼。

  不少食客和店主都把眼睛粘在她身上,萧陟一直注意着来往的人,想看这其中有没有陈兰猗,视线顺便也扫了过去。

  正巧那女人也看向这里,视线穿过萧陟喷吐出来的烟雾,与他猝不及防地对上,眼里竟跳闪过一丝慌张,飞快地撇开了头。

  萧陟哑然失笑,肖久这张脸硬气归硬气,可并不凶啊。他摸了摸下巴,晚上冒出来的胡茬硬硬的有些扎手,他十分纳闷地想着在镜中看到的相貌,应该还挺英俊的呀。

  他坐在街边抽烟,没在来往的行人里看见自己想找的人,倒是翻出不少属于肖久的记忆。

  “肖家拉面”

坐落在一条商业街上,街口就是地铁站,是京城往这个方向的终点站,已然出了五环。每天晚上有大量从市中心坐地铁回来的白领过来买晚饭,周边又是密集的住宅区,生意很是兴隆。

  这一条街几乎全是卖吃食的,被当地住户称为“小吃街”

。他们“肖家拉面”

往东第一个是家包子铺、第二个是家盖浇饭,往西第一个是家麻辣烫,第二个是家米线,对面从东往西依次是小火锅、羊杂汤、成都小吃和一家美店。

  整条街一共有五家美容美店,其中只有两家是真有理师的,剩下三家全是挂羊头卖狗肉,他家斜对面这家就是后者。

  整条街几十个店铺多数都挺安生,大伙都是闷头干活、低调赚钱。只有他们这一小片的这几个店铺整日里鸡飞狗跳,说是乌烟瘴气也不为过。

  这会儿客人刚少下来,隔壁麻辣烫店的刘爱国就跟他旁边米线店的徐丽萍吵起来了。徐丽萍是个口齿伶俐的女人,嗓门也高,刘爱国骂不过她,转脸看见萧陟,喊他:“肖久!

你来说说!

这前面的垃圾是不是该她家清理?”

  米线跟拉面算是同类食物,徐丽萍跟肖久平时就有点儿同行相轻的意味,刘爱国觉得肖久肯定会站在他这边的,又喊了一声:“肖久,你快来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