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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不想严以律为难。

  她想,若是以后当她回忆起自己初吻的时候,会没有一点遗憾。

  她曾经离暗恋的少年那么近,曾经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曾经她尝过他的味道。

  虽然是偷偷的。

  但是也够了,人生圆满了。

  这一年,对严以律同样是记忆深刻,可以说充满转折的一年。

  在这年的三月,生了一件事情。

  严苓春病危。

  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大脑。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然后把严以律骂了个狗血淋头。

  因为早在半年前,严以律曾经送外婆到了医院。

  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确诊了严苓春胃癌晚期。

  只是那个时候,严苓春笑着支开了严以律。

  十六岁的少年,心机再深沉,哪里知道这些生离死别呢,哪里知道命运是这么无常呢。

  &1dquo;为什么?”严以律问床上的老人。

  这个把他一手带大,所有人都不要他只有她收留他的教授,明明知道他的存在是她此生的耻辱,还是忍着闲言碎语把他养大的女人,从小都教育他他们是平等的个体。

  除却了祖孙,他们还是同居者,是可以说话的朋友。

  朋友之间,就是欺骗和隐瞒吗?

  严以律觉得胸腔有一股气流在涌窜,他很生气,很愤怒,很想泄。

  但偏偏面前是绵软无力,甚至病危的她。

  窗外,早春的树枝上,有两只灰扑扑的麻雀。

  它们走过了寒冬,即将迎来滨海的春天。

  严苓春没有看严以律,她无视了他的愤怒,说道:&1dquo;我愿意像窗外的鸟儿一般,哪怕危险,哪怕坎坷,但唯愿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生死。”

  &1dquo;也不再愿意像被禁锢的盆栽一般,痛苦的死在充满福尔马林药味的病房里。”

  &1dquo;或许,药物能让我活下来,但是那让我痛苦。”

  &1dquo;我不想那么痛了。”

  &1dquo;我痛,你也痛。”

  &1dquo;小律,我不想你那么痛了。”

  严苓春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越大越像那个女人。

  那人曾经是她的耻辱,她一生清高自律,却养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女儿。

  这个孩子,送过来的时候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了。

  起初,她是讨厌他的。

  她也怕他成为第二个她。

  但最后,他虽然满腹心机,却时刻压抑着自己。

  后来,她开始试着理解那个女人。

  每个人都要自己选择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