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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然娇气又怕疼,但是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尤其从登州到凉州以后,因为运动量增大,还又比从前更壮实了些。

  凉州天极寒,入冬后若遇变天,也不是没有感染过风寒,大都是饮下些红糖姜汁饮子就能痊愈。今日好像是比从前几次更难过些,但总归底子还在,抗过去只是时日问题。

  可谢沣却不这样以为。

  从前他中毒几日,月棠如何照顾的他,时至今日历历在目。如今月棠也生病,他一定要按照一样的方法对她才行。

  “不可,还是要看大夫,马上过年了,”

谢沣道。

  “啊对啊,”

寻月棠瘪瘪嘴巴,从被窝里爬出来,低着头跪坐在榻沿上,轻轻拉着谢沣的手让他坐下。

  谢沣抬手理了理她一头已经散掉的长,问:“身子可是实在难受?本就着热,可不好再哭。”

  寻月棠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是邋遢狼狈得要死,可怎么办呢,她实在没心情、也没体力对镜梳妆了,只由着自己钻进了谢沣怀里。

  “三哥,今日有个大喜事。”

这句里已带上了哭腔。

  谢沣揽住她,低头问:“嗯?什么喜事。”

  寻月棠抱住谢沣的腰,越抱越紧,声音瓮瓮,肩膀一下一下耸动,急着想要表达,却开始语无伦次——

  “阿双找到她的表兄了三哥,三哥,我好羡慕她。。。。。。她已经跟着庄恒走了,这个年不要自己过了。我这里,我这里谁也没有了,这是过年啊三哥,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陪你过年,阿棠,阿棠我陪你过年。”

谢沣急了,也跟着语无伦次。

  寻月棠听了这句哭得更凶,“可是三哥,我好想找到我哥哥,我好想他,今年过年哥哥又在哪里过?他是否已经知道了爹娘的死讯?可否也会遥遥敬上一炷香?

  三哥,我好想爹娘,我好想回家。我本来以为没有关系的,我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我天天劝慰自己,父母儿女不过相伴一路的缘分,缘长缘短命中注定。可是,真正得到过了,失去的时候原来会这么难受。。。。。。”

  一通话下来,谢沣绞尽脑汁,也无言以对。

  他想到自己那个将自己带入人世半日就离世的母亲,留物寥寥,画像寥寥,好像最真实的存在感就是壅城这幢写着她名字“谢聆音”

的大宅子。听闻她生前也曾想在凉州定居,这里丰富的人文风貌让她心驰神往。

  还有那个让他敬重又鄙夷的父亲。。。。。。

  可能真的就如月棠所说,他自幼就不曾得到过父母的爱,自然也就无谓失去,故而不曾难受。

  至于寻峥,如今隔壁州郡大营变动正凶,他的消息递不进去,至今也无什么消息。

  既然无进展,那汇报进展就一点必要都没有,徒惹人伤心罢了,谢沣一直没有声,只是一下一下拍着她背,也不存有哄她别哭的心情了,只想着让她将心里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千万莫憋坏了才好。

  好久之后,寻月棠才渐渐止住了哭声,“三哥,你刚刚叫我阿棠,凉州第一次相遇为何叫我月棠?为何不如小时候一般叫我小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