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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那时候,她已经死了,且成为自己的冥妻,难不成世上真有鬼魂?

  她以冥妻之魂,一直伴着自己?

  可一想到她并非因为爱慕自己,而嫁给他时,心里便一阵酸楚。

  不待夏藕再做解释,稷澂便道“十日后动身赶考,你同我一起,这次离开村子,说不好要多久才能回来。”

  “好,小藕会陪着夫君赶考的……”

夏藕身上骤然一松,刚才还提着的小心脏,即刻万马奔腾。

  但又莫名感觉不大对,便仔细瞧了瞧他的眼神,透着微微地落寞……

  于是,她心中又是一阵不忍。

  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她总不能那么不讲义气,任凭他被人算计了不是?

  好兄弟,讲义气!

  就算她没有什么本事,也想尽她所能,护他一护。

  对了,明日他要去祭拜过世的父亲,她也要出一份心力才是。

  有来有往,才叫生活,她又不是白眼狼,对吧?

  稷澂将小娘子变来变去的神色,尽收眼底。

  方才,她面上打,实则吓得小脸都白了,乌亮水润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子怯意,长长的睫毛抖了又抖,活生生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奶狗

  就这样素日里没心没肺的小娘子,也学会担心自己了。

  他这做夫君的既满足,又心酸。

  小娘子是在乎他的,这就够了……

  翌日。

  朝霞的晨曦里,村落上空凝结着层层云翳,一家家炊烟袅袅,轻烟若雾,随风飘拂。

  稷澂背着祭品,携夏藕去他住了足足三载的后山草庐,祭拜稷寒山。

  当年,自他送走父亲以后,心情仍难以平复,一直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守孝这三年,他总是喜欢静静搜寻每个熟悉的角落,寻找父亲伟岸的身影,似乎他从未离开自己。

  但梦总会醒,你若不醒,旁人也会让你醒,他便是被现实生生打醒的。

  草庐旁侧有两颗老桃树,中间就是稷寒山的坟墓。

  土墙木门茅草屋,门口的篱笆上爬满茂盛的牵牛花藤,随风摆动,满树的桃花落尽,只剩满枝的绿叶。

  低矮的土包里埋着曾经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稷四郎,他曾鲜衣怒马,身披荣光。

  记得儿时他将涩果摘得精光,辛苦一日却半个也不能入口,父亲便用糖腌起来,制成蜜饯、果脯,他能吃上整整一个冬日。

  如今,青烟桃树今犹在,不见当年树下人。

  先皇曾赞:稷家四郎,谋勇双全,经文纬武,晓兵法,知地利,精器械,可谓帅才也!

  可被宗族除名者,不允从事四民之业,即士农工商,不能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