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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底下从没有后悔药吃,还是赶紧从人堆里再扒拉扒拉,说不定就真能捡漏呢!

  朱红色的大柱后,一个年轻的男子盘膝而坐,这是在她来来回回的扫视中,被挖掘出来的。

  他看起来岁数不大……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坐如青松,自有一股子世家公子的风姿。

  因为他衣衫褴褛,脸上至身上都灰扑扑的不大干净,所以看起来不大起眼。

  大约是男子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坦然地抬起眸子回视过去……

  四目相对。

  夏藕睁得炯炯有神的眸子,微微缩了缩。

  这男子的眸子生得可真好看,目光幽沉深静,极有内涵。

  凭她多年来“舔屏”

的眼力和经验来看,这位但凡洗把脸,再混在人堆里绝对就是鹤立鸡群存在。

  可为何没有姑娘瞧上他呢?

  难道是个残废,不能吧?

  她又快地瞄了一个小眼神过去。

  有胳膊、也有腿,没残,就算盘着腿,她也能目测出他身形修长,比那些健硕的兵士都还要高……

  或是,因家中过于贫苦,这才娶不起媳妇,等着长吏给送媳妇,再加份喜银?

  姑娘们大多是贫苦人家出身,一个个地就跟小鸡崽子似的弱不禁风。

  是以,面黄肌瘦的夏藕,混在里面也并不突兀。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被那男子给现了。

  他眸色沉静,幽幽望着夏藕,风骨清隽,从容沉稳,丝毫不避对方投来打量的目光。

  这小姑娘他认识,细算的话同他还沾着亲,是夏家四房的小六,闺名夏藕,但没人唤她的闺名,都叫她的贱名“小狗子”

  算是在夏家唯一没有羞辱过他的人,但也不太熟,至少未曾过上几句话。

  她亦是个可怜人,年仅十四岁,就替她三堂姐来让长吏配婚。

  斜对面的夏藕,咧了咧僵硬的唇角,艰难的露出个笑容送上。

  这男子不错,有股书生气息,若是日后夫妻闹矛盾,看起来应该也打不过自己,说不定还能被自己反教训。

  当然,若是他不欺负自己,同她踏实过日子,她也会对他好的,照顾都是互相的,这才叫生活。

  否则,处处都充满了算计,活着也太累了。

  要不,就定他了?

  旁边,夏家佃户家的鲍大妞,用胳膊肘怼了怼她,提醒道“小狗子,稷秀才可嫁不得!”

  “……”

夏藕对于这个贱名称呼,虽然听不惯,但已经熟悉,知道是在叫自己。

  她抬了抬凌乱的眉毛,表示疑问。

  鲍大妞低声,道“你忘了,稷秀才是你三姑的继子,三年前其父稷寒山,就是被他给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