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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别&he11ip;&he11ip;别看,没关系,错不在你&he11ip;&he11ip;”

  话音颤得仿佛能打结,然而他仍努力地用着他惯常轻缓的、从容的、平和的语气,对着哪吒轻轻地说道:&1dquo;你魔气入脑,神智不清,我知道这并非是你的本意,我不会怪你,你亦不要自责&he11ip;&he11ip;”

  一句话还没说完,嘴唇骤然间便被再也忍无可忍的哪吒狠狠地堵住了。

  他听见哪吒在他唇上一边辗转厮磨着,一边嗓音沙哑地对他低语:

  &1dquo;爷早就想这么要了你,想的都快了疯。”

  &1dquo;魔气上脑是不假,但爷的心思更不假,收了聘,就是爷的人了,容不得你反悔。”

  &1dquo;敖丙,你还想装糊涂装到什么时候?”

  敖丙茫然了片刻,感觉到心脏仿佛是泡在潮水中露出来的一块礁石,欢愉和悲戚轮流不停地冲刷着他的心壁,那些一直尘封在他心里的感情从冰面下破裂开来,如夜空陡现孤星。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抠在地面上的手顿了顿,反手拥抱住了哪吒的后背。

  他功业未竟,背负沉重,没有哪吒这样孤注一掷的意气和狠劲,有些话,想了想,绕着舌头转了几个回合,却终是咽了下去。

  于是他只能拍了拍哪吒的背,阖上眼睛,轻轻地对着他道了一句:&1dquo;好,知道了。”

  也许是他和哪吒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实在太过予取予求,温和顺从的有些过份,他从没过什么脾气,亦没去计较过什么,很多事情既不刨根问底,也不矫情使性子,泰然安定的仿佛是温柔以对,又仿佛是毫不上心。心思敏锐如哪吒不可能觉察不出不对,然而几次旁敲侧击,都没问出什么结果来,于是时间久了,哪吒便也就不问了。

  然而在这场万妖之乱将将打得快要收尾时,东海传来了龙族阖族被放的消息。

  太乙从天庭用青鸟传书给敖丙,敖丙方知,原来在上古时代,龙族也为妖族一类,修炼的法门亦是要屠戮众生吸取精血,因为造得杀业太多,龙族无法修成正果位列仙班,只能全族镇压着妖兽,镇压一年,则功德多积一分,一啄一饮,直到偿还了全部杀业为止。功德圆满后,海底妖兽自会被镇符压制,那么全体龙族便可全族出了海底炼狱,洗脱妖族身份,修得正果。

  如今东海海底已经大换模样,四海分封了龙王,修铸了宫殿,不日申公豹就会来此将敖丙接回东海,既然龙族已经脱困,那么这场仗不打也罢,告知敖丙让他提前有个准备。

  多年夙愿一朝达成,敖丙却并未如想象中的那样卸去心头大石,他不由得对着信苦笑了两声。想来这么多年来的处心积虑,汲汲营营,结局却如当头棒喝,衬托得这么多年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机关算尽到头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人、这么多年,包括他在内都没能悟得通透,即使成了仙,也没有半分仙的心胸。

  真是糊涂透顶。

  申公豹来得迅,隔日就已经在大帐内等着他了,他进去时,看到他的师父正背对着他负手站着,听到他进来,也没回头,只是慢悠悠地道:&1dquo;收拾好了?”

  敖丙低下头,对着申公豹垂手拜了拜,站在原地上犹豫了半晌,这才鼓起勇气回道:&1dquo;回师父,弟子&he11ip;&he11ip;弟子想打完这场仗再走。”

  &1dquo;哦?”没有想象中的厉声训斥,申公豹仍旧语气平平,问向他道:&1dquo;为何?”

  &1dquo;弟子想&he11ip;。。想护着哪吒打完这场仗,哪吒为了释放战力,半开了乾坤圈,如若没有人在他旁边护着,我怕他魔丸侵袭本性,招来天劫。”

  申公豹沉默了片刻,嗤笑了一声道:&1dquo;他招来不招来天劫,与你有何干系?!

  敖丙自然不可能和申公豹说他与哪吒已经走到了何种境地,于是顿了顿,只好找了另一番说辞,道:&1dquo;如若不是弟子占用了本属于哪吒的灵珠,那么哪吒时至今日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天劫临身,归根结底,弟子亦有责任将哪吒扶持回正道。”

  申公豹漫不经心地打断了他:&1dquo;灵珠是为师盗的,连元始天尊都不曾怪罪,你又担心什么?这不是你的过错,不用你管。”

  敖丙便不由得沉默了下来,申公豹就耐心地站在那儿等着他说完。过了许久许久,敖丙长叹了一声,不由得深深地躬下了身子,对着申公豹再次拜了又拜,八个字,字字皆出肺腑,真诚实意,掷地有声:

  &1dquo;虽非我过,我亦有愧。”

  &1dquo;爷还当是什么,原来是有愧。”一声冷笑,忽听&1dquo;砰”地一声,敖丙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申公豹眨眼间变回了哪吒,哪吒半转过身子,眼底仿佛冻结了千年玄冰:

  &1dquo;这么多年,倒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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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直到哪吒撂下这句话转身出了大帐,敖丙都立在原地没太反应过来。

  太多思绪拥挤在脑海里,让他一时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个年幼可爱的小童,什么情绪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要哭要笑全凭心情,恣意洒脱,从不需要自己刻意去揣摩什么;一时又忍不住想起刚刚那个愤怒乖戾的男人,心思敏锐,聪明绝顶,观察力又过于强悍,总让敖丙有种所有心思都无处遁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