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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陈邈示好的异性多得就像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孟知穗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像。拿无情得有些失礼的男性标准来评判,说实话,她是个老土的女人。不会激情洋溢,也懒得为物质生活铤而走险。对孟知穗来说,稳定的生活就是一切,安逸度日、浑浑噩噩就好。这种女人不会放声大笑,也很难潸然泪下。

  所以,陈邈有些困惑了。

  她想干什么?

  “你的面相告诉我,”

孟知穗的声音好似微风拂过水面,“你是会让女人伤心的那种男人。”

  也许她是他从未见过的类型。陈邈想。她和他素昧平生,但那又如何?俗不可耐。原来你也图这个,原来你也想着这种事。

  在心里擅自断定后,他顿时放下心来,态度也松散许多。

  陈邈闷声不响,已经不打算再开口。倏忽间,他的手好像被火苗舔过。回过神才现,是孟知穗将他的左手翻了过来。他想抽回去,她却比他想象得用力。

  她在观察他的手相。

  陈邈忍不住满怀轻蔑地出声:“怎么样,看得出来什么吗?”

  孟知穗看向他。

  静校铃无限蔓延,微微泛着霉味的教职员办公室里,落日的余晖穿过玻璃窗,直直射入她的眼睛。他看到她被太阳照亮的瞳孔。

  “你讨厌吃青椒。”

她说。

  他猛地抬眼,与她四目相对。

  惊惧,狐疑。

  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鞋码是43,方向感差,跳绳会跳三飞,”

孟知穗在太阳里说下去,“喜欢希区柯克。”

  她没说完。

  动不动就要牵手和索吻,做起爱来兢兢业业埋头苦干。四年前,他和她是恋人,他人间蒸,留她一个人在原地。陈邈,陈邈。他是她的东西。

  ☆、2

  他话锋一转,问她:“小筠在学校有什么问题吗?”

  她心安理得地回答:“体育课没有带跳绳。”

  就这?

  陈邈已经把手收回去了。两个人肢体的衔接断裂,他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细微地流露出戒备。

  这显而易见是诓骗他见面的借口。但陈邈没有戳穿。不,就算挑明,也不会让这女人有一星半点的难堪。

  “好的,”

他说,“我会请人去办的。”

  看似人畜无害的女教师静静地端坐着,朝他意味不明地微笑。假如是刚才,他一定会以为这只是礼节性的微笑,可现在,她的态度在他眼里模糊不清起来。

  孟知穗说:“小筠的问题就到此为止了。接下去,是陈先生你的问题。”

  只听座椅猝然一声短促的鸣叫。

  是陈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