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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良月十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段从祯手掌微僵,忽然攥紧打火机,危险地眯眼,盯着面前满目血丝的男人,“在你眼里,韩朔跟我母亲,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是!”

即鹿急切反驳,声音嘶哑,强忍着汹涌泪意,喉咙里都有血腥味,竭力平静下来,别开目光,“她对我很好,给我的童年带来的价值不可估量,谁都没办法与她相提并论。”

  “那你是什么意思?”

  即鹿沉默地看着他,拳头缓缓攥紧,被破碎的瓷片硌得隐隐生痛。

  “段从祯,”

他颤着声音,“如果你有在乎的人……”

  “曾经有一个,死于车祸,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的话。”

段从祯慢悠悠地打断他,而后抬了下颌,“来,继续说。”

  “……”

即鹿盯着他,许久,才深深地呼吸,“我没话要说了。”

  段从祯拿母亲堵他,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一个害死别人妈妈的精神病,一个试图遗忘自己罪行的、寡廉鲜耻的嫌疑犯,无论说什么,都已经丧失了根本的道德立场。

  他觉得荒唐,却又不可抑制地觉得自己活该。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他只希望段从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善心,哪怕没有,他祈求段从祯没有那种变态的兴,继续残害他身边的人。

  “没话说了?”

段从祯慢慢重复他的话,歪了脑袋,自始至终都格外冷静,即便是质问他的时候。男人放下交叠的腿,身躯懒散着,望着他,“过来。”

  即鹿没看他,把手里的瓷片扔进垃圾桶,而后转身,慢慢的,认命般地朝他走去。

  走到跟前,段从祯抬头看着他,没说话。

  即鹿垂眼,眼神空洞,沉默对峙了许久,他张开腿,一言不地跨坐在段从祯腿上。

  段从祯颇为满意地挑眉,像是在赞赏这个男人的识和贴心。

  即鹿坐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温顺地倚靠,只是僵硬地坐着,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段从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皱眉。

  抬手,捏住男人下颌,迫他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

  即鹿转头,垂眼,从善如流地看着他。

  两人缄默无言地对视,段从祯微启唇,却在看清男人眼神的刹那噤声,喉咙骤然干涩。

  即鹿看着他,黝黑的眸里只有他一个人,可视线只是空空地落在他身上,就好像可以落在任何人身上。

  眉峰微蹙,段从祯捏着男人下颌,虎口用力,直到看见即鹿因吃痛而变瞳,才慢慢松开。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段从祯问。

  即鹿胸口安静地起伏了一下,缓缓张口,答非所问,“我没有用任何眼神看你。”

  段从祯与他对视,企图在他眼睛里找到任何撒谎的证据,然而只是徒劳。

  即鹿没有在撒谎,他此时此刻说的话,都是自内心的。

  他没有用任何眼神看他。

  段从祯望着他的眼睛,好像在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