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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出口后,姜佩兮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善儿性子越养越骄纵。不仅是周朔惯得厉害,恐怕她纵容的次数也不少。
她实在是见不得人委屈。
姜佩兮收回放在他背上的手,摸到他靠在自己颈边的下颌,蹭着摸到他的脸颊,揉了揉他的脸:“不难过了,嗯?”
指间缠着妻子散落长的周朔微愣,手心慢慢握紧那缕缕青丝。
他怎么忍心打碎这样的温情,怎么有勇气亲手剥夺他生命里屈指可数的关怀?
周朔闭上眼睛,谎言又如何?终将破灭又如何?
他素来不敢奢望长久,只求命运片刻怜惜。
这样的眷顾,在他坦白后是否还能侥幸拥有呢?
他赌不起,他不敢赌。
“司簿、夫人,王郡公和王夫人来了。”
阿商的声音隔着帘布传进里屋。
姜佩兮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无奈地看向他:“你看,你这个主人家不在,宴会果然办不久。这才离开宴多久?办宴的人溜了,主客也溜了,那边还办什么?”
她没再搭理周朔,起身向外走去。
周朔连忙取了外袍跟出去,外头的炭没里面足,她出去肯定要冷的。
姜佩兮掀帘帐时,周朔赶上来,给她披好外衣。
一进入正堂,等候的王柏与阿娜莎便看向了他们。
阿娜莎灿然一笑,上前拉她的手:“明天我们就走了,来和你告别。”
姜佩兮回握时面露不舍:“这么急,不再休整两天吗?”
“出来好多天了,孩子闹着要见我和王柏了。”
稚子思念父母的理由,足以堵住姜佩兮挽留的一切话术。
她抿了抿唇,看着眼前明媚鲜活的女子,心中难掩惆怅:“回去后,不要和宛城硬碰,你想做的,可以徐徐图之。”
“我知道,会慢慢来的。”
阿娜莎颔。
她弯腰摸了摸姜佩兮凸起的小腹,唇角眉梢都掖着笑,“姜妹妹,有空去宛城做客呀,我们的孩子也能在一块玩。”
可她不太可能去宛城,姜佩兮拉着阿娜莎:“你得闲了,也来找我。”
“自然。”
王柏轻咳了声。在引起注意后,他向姜佩兮拱手施礼,说起自己来这的本意:
“姜妹妹那个侍卫救下的孩子,他一直想拜见你,谢救命之恩。想来他家里也要感念你,姜妹妹要见那个孩子一面吗?”
姜佩兮微微蹙眉,她摇了摇头:“不见了,他也不是我救的。如今刘侍卫已入土,他家也不必再谢这份恩情,让刘侍卫安息吧。”
人死灯灭,生者赋予的殊荣于死者毫无意义。
离别时,阿娜莎又关照了姜佩兮几句,无外乎是注意养胎,少悲少喜,平心静气之语。
姜佩兮送他们到门口。
阿娜莎离开时,别有意味地看了眼周朔。
周朔躲着她的目光,不与其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