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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煊终于松开他,重重喘着气,翻到在她身侧。

  采薇也总算是活过来,缓过劲儿后,下意识往他身下瞟了一眼。这眼神恰好落在谢煊眼中,他伸手将她的视线挡住,故意恶声恶气道:&1dquo;看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这虚张声势,采薇自是不放在眼里,她嗤了一声,翻了个身,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谢煊平静了片刻,钻进她的被窝中。

  采薇斜他一眼:&1dquo;干吗抢我被子?”

  谢煊笑说:&1dquo;你的被子比较香。”

  采薇无语地抽了下嘴角,伸手推他。

  谢煊捉住她的手:&1dquo;乖,别乱动,再乱动我真吃人了。”

  采薇听他呼吸浓重,怕他真一个冲动干坏事,最终只能作罢。

  *

  也许是舟车劳顿多日,这晚采薇窝在谢煊的怀中,闻着他的气息,睡得意得深沉。隔日他什么时候出去南京的,自己都不知道。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个月来,两个人日日在一起的关系,谢煊这一走,她只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竟找不回从前他不在时的那种自在。

  她知道某些东西,正在自己和谢煊之间滋生。她也无比明白,这种东西来的不合时宜,但她却无力阻止。

  先前去北京的那一个月,工厂还算顺利,棉花的收购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几个仓库装了快一半。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采薇又让自己投入到工作中。

  这个时代信息滞后,安徽的战况传过来,至少要迟好几日。一个月后,采薇看到报纸,谢煊已经收复淮南,进入阜阳,报纸上对这位谢家三公子,不惜墨夸奖,说他是军事奇才,带兵进入安徽后,很快就让田越节节败退,形势几乎立刻扭转。

  采薇悬了一个月的心,这才稍稍放松。

  两天后,她收到了谢煊写来的信。

  毕竟是在行军打仗中,他离开前也并没有说会写信给她,所以收到这封信,采薇自然很有些意外。

  从陈管家手中接过信后,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攥着信封回了房间才打开,逐字逐句地去看。

  吾妻采薇,见字如晤。掐指一算,与你分别已近一月。自进安徽后,一切顺利,你无需担心。只是每每入夜,忍不住想你。今日淮南一战再次告捷,田越残军已退至阜阳,让我得以暂时放松,喘一口气,遂提书信一封,以抒思念之情。犹记离家那日清晨,天还未亮,本想与你亲口道别,见你睡得正沉,不忍打扰,只得不告而别,望你醒后没有恼我。如今马上就要入伏,上海天热,你小心防暑,我行军在外,也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在家中不用挂记。相信不日我便能凯旋而归。祝安,勿念。夫季明书。

  虽只有寥寥几行,但已经足以让采薇惊愕了半晌,毕竟在她看来,谢煊其人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实在是不像是会给妻子写信的男人,还这样文绉绉肉麻兮兮,若不是因为认得他那潇洒飘逸的字迹,她都怀疑是弄错了。

  她看着手中的信,只觉得面红耳赤,心脏扑通直跳,得幸好房间里没其他人,不然她这副模样叫人看去,都不知会被怎么笑话。

  又看了两遍,她才将信件小心翼翼折好,放进了抽屉中。

  *

  这天晚上,睡觉前,采薇又把这封信拿出来看了看。因为这封信,连睡觉都变得安稳了许多。只是还没进入黑甜乡多久,忽然被一阵尖叫声吵醒。

  她骤然睁开眼睛,听是后院似乎是在吵吵闹闹。她披上衣服,站在窗边看去,只见花园中,披头散的婉清不知为何,正在大吵大闹,身旁站着两个不知所措的丫鬟。

  采薇皱了皱眉,赶紧下楼。

  &1dquo;大嫂,怎么了?”

  婉清看到来人,上前紧紧捉住她的手,满脸惶恐道:&1dquo;采薇,我看到孟远了,他满脸是血地来找我,说他是被人害死的,他&he11ip;&he11ip;他是被人害死的。”

  她头凌乱,脸色苍白,光着一双脚,说话语无伦次,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失心疯的状态,

  采薇觉察她不太对劲。

  其实从北京回来一个多月,她就一直不大对劲,鲜少出门,采薇陪她说话,她也经常心不在焉。

  &1dquo;大嫂,你是不是做噩梦?”

  婉清惊慌失措般摇头:&1dquo;不是做梦,是孟远真的来找我了,他说他&he11ip;&he11ip;他是被人害死的,被这个家里的人害死的。”

  因为动静太大,陈管家谢莹玉嫣和今晚在家的谢珺,都匆匆赶过来看情况。

  &1dquo;怎么了这是?”谢珺走上前问。

  婉清失了焦距的目光,缓缓移在他脸上,蓦地怔忡,然后惊恐般大叫起来。

  谢珺皱眉,对陈管家道:&1dquo;大少奶奶这是做噩梦魇着了,你赶紧去叫大夫给她打一针安定。”

  &1dquo;好嘞,我这就去。”

  他又柔声对惊恐的婉清道:&1dquo;大嫂,没事了没事了,这是在谢家,没人能伤害你。”

  婉清睁大眼睛看着他,忽然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第72章二更

  虽然这场仗所涉的范围不大,参与的人数也不多,但在这种小米加□□都还没普及的年代,几个月能打完已经算是迅。毕竟接下来马上要开始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足足打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