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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骨嶙峋的男人登上了舞台。
他衣衫褴褛,神情麻木。
脚步一深一浅,嘴唇一张一合,如同幽灵。
&1dquo;我名唤大山,来自杨家山。”
叫大山的男人唱出了自己的开场白,&1dquo;家中无粮又无米,老少难心安。
把那地主大门敲,佃出田来养家小,奈何耶!地主砰的把门关。
嫌弃我是穷侄子,怕我欠他租子钱,不肯把田佃。
啊!苦也!”
大山跪在大门口,磕头如捣蒜。
地主在门那头,甩袖撇嘴,跟着唱出了怕被穷亲戚沾染上,甩不掉的台词。
吵吵嚷嚷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
苗族有展示日常生活的舞蹈,有祈求上天赐福的舞蹈。
每一个动作,都有着具体的含义。
混在人群中的管平波不大看的懂,却见周围的百姓认真的盯着舞台,不由哂笑,还真是文化差异。
如此抽象的舞姿,他们何以觉得能代表风光水火?
情节在继续,跪了一夜的大山,没有求到田。
因为地主佃田不赊账,租子交在佃田前。
一无所有的大山,不可能靠哀求打动地主。
颓然的大山,艰难的从地上爬起。
恍恍惚惚的走向山林摘采野菜果腹。
青黄不接本就难熬,何况大山一家无地更无指望。
大山妈为了不拖累孩子,半夜里悄悄走入山林,再也没回来;刚出生的儿子养不活,狠心溺死在水缸里;产后体虚的大山嫂喝着淡米汤,听见才生下来的儿子的啼哭,没多久,归于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丈夫亲手杀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因饥饿而空洞麻木的眼,没有泪。
她就这么呆呆的坐着,无思无想、无知无觉。
挖坑埋葬了儿子的大山回到屋中,看了一眼老婆,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米缸里最后一把米,熬成了米汤,给了老婆大半碗,给了临死的孩子两小勺。
绝望死死的扼住了大山的咽喉。
山上的笋、水里的鱼,都是地主家的地盘。
凶恶的狗巡视着领地、豺狼虎豹散落在山林,每一次觅食,都心惊胆战。
大山怕死,他不想去山里,又不得不去山里。
他走在山间土路上,后悔。
或许他不该令老婆怀孕;又或许,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娶亲。
饥饿极大的消耗着体能,也消耗着理智。
头顶嗡嗡声盘桓,大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蜂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