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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夏墨时手指捻了捻这两个字,这不正是前几天听皇帝说要去春猎的地方么,虽然皇家猎场同夏许淮避居的那座山头肯定不会是在同一处,但只要去了,总归是会有办法靠近的,夏墨时便寻思着,与其像前世一样等着夏许淮异军突起,倒不如趁此机会先过去,探一探虚实,必要的话,若是能提前结个盟友也是不错的。

  打定主意之后,夏墨时再次挥了他不要脸皮死缠烂打的功夫,缠着祁安皇帝终于答应将他带去春猎,前提条件是,不可空手而归,否则此后半年内他都不可再出宫,只能老老实实去国子监上骑射课,不求百步穿杨,也要力求箭无虚。

  夏墨时听罢,自然少不了要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不情愿的姿态,雷声大雨点小地哀嚎了一阵,最后在皇帝抬手作势要打他的时候,赶紧点头同意了。

  在夏墨时的日思夜想中,他觉得这等待的三天过得格外的漫长。

  三日之期一到,由禁卫军护卫的春猎大队伍便浩浩荡荡地朝西山的方向而去,得益于祁安皇帝对诸位儿子的放养政策,众皇子及各位世家公子身边皆没有硬性要求配备护卫小厮之类,夏墨时才得以独自策马在偌大的林子里漫无目的地晃荡。

  只见他以马术不精为由,从出起便落后人一大截,而后逐渐脱离人群,朝着几天前收到的那封信中所描述的方位走去。

  最后,夏墨时将自己所骑的那匹红棕色的马牢牢拴在一棵足有成年男子腰粗的松树上,看了脚下的小山坡一眼,在上面的落叶滚了一滚,营造出一种自己从这个缓坡失足滑落的迹象,然后才从另一条隐蔽的林间小路悄无声息地下了山。

  循着信件中记载的路线,他找到了那个阵法的法门,小心沿着那人所说的生门的方向,七拐八弯地走过了阵法,走出林子之后,看了下自己整齐得过分的着装,又用力将衣襟扯开了些,再配上过来之前特意搞出的几个伤,稍微说得通了。

  随后,夏墨时又杵在原地认真思索了一二,紧接着便在几个伤口上使劲儿按压了几下,弄得鲜血横流很是狼狈,夏墨时这才满意地放过了自己,步履蹒跚地往丛林掩映中的那座半旧庄园的位置走去。

  当然,为了将他确实不认识路误打误撞才得以闯进来这一点演得到位,夏墨时特意绕着那附近多走了好几圈,出了一身的汗才终于不经意间朝着夏许淮靠近,不出意外,迎接他的是两脸防备。

  “你来此地作甚?”

  夏墨时却无视了这位仆人,径直朝着年方十三岁的夏许淮而去:“哥哥,这是你家吗?我是跟着加重长辈兄长来此地参加狩猎的,但是半路被马突然疯把我撅下来了,摔了一跤之后便迷路了,我就顺着记忆往前走啊走,就到这了,刚刚路过一个地方好可怕,我现在好疼啊!”

  狩猎?穿成这一身的华服来野地打猎?想必是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这附近一带附和要求的猎场也只有皇家专用的西山猎场了,夏许淮问道:“春猎?”

  夏墨时点了点头:“他们好像是这么叫的。”

  夏许淮莞尔一笑:“你才这么小,家里人就放心让你一个人四处瞎猎,也不怕你被那些老虎野狼给叼去吃了?你家住哪儿,我让阳叔悄悄送你回去,你别同他人说你见过我就行。”

  夏墨时摇了摇头:“不行,要是我这样空手而归,就要被逮去国子监关禁闭被逼着学那劳什子骑射之术了。”

  见他顶着一身伤还对所谓的猎物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夏许淮诧异地挑了挑眉:“你这技术,学学也不算坏事,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夏墨时:“……”

我这技术怎么了,那不是为了做戏给你看才这样的么。

  “跟我进来吧,你这一身伤先给你处理包扎一下。其他的且容后再说。”

  许阳站在一旁,满怀疑虑地来回打量了夏墨时好几遍,这人真的是懵懵懂懂阴差阳错闯过了迷阵么,才受了这么点于性命无碍的伤,这运气未免也忒好了些吧。

  一边又暗自疑惑,小公子何时居然善良到这种地步了,竟然如此关心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孩儿,莫不是,瞧着他生得可爱养眼,所以便对他格外地宽容,这才网开一面?

  趁着夏许淮给自己上药的间隙,夏墨时又委婉地问了夏许淮一些问题,但都被对方打太极一样的方式给丢了回来,夏墨时顶着一脸天真无邪,为了不崩人设,只能继续装傻到底。

  随后,夏墨时又交代了自己的名字和排行,算是暗戳戳地把自己的身份主动透露了一二,毕竟在京城中,只有皇族贵胄才有姓夏之人,至于夏许淮为何也姓夏,却是夏墨时至今没想通的一点。

  “七殿下。”

夏许淮自信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端着梨花木托盘出去的许阳脚下微滞,顿了一顿后才继续面色如常地出去了。

  “你就别叫我殿下啦,我觉得还不如你这儿过得随心自在。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行,既然你排行第七,那我便唤你小七吧。”

至于自己,夏许淮淡淡地说,“我姓许,叫许慕。”

  “许慕哥哥”

,说完,夏墨时自己先恶寒地抖了抖,一想到他居然这样叫夏许淮,就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改口道,“哥哥,你的名字真好听,比我的好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