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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陛下,您是还在为您昨日没能从花市上带回宫里的那盆兰草惋惜吗?没办法,这寒冬腊月的,摄政王也是因为担心您受寒,这才命何大人强行带您回宫,这完全是出于对您的爱护,生怕您龙体有损呐!”

内侍一番劝告,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样子,差点连他自己都要信了摄政王确然是如此关心陛下的。

  瞧着塌上之人越听脸色越难看,内侍将头又低了几分,换上了更真切的语气,接着说,“如今正值年关将近,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否则就是老奴看着也心疼呐。”

  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夏墨时一惊一乍,心中大骇:“陛下?龙体?我当真穿越了,还他妈穿成了一个皇帝?”

  不过想想,也挺爽的,想自己在现代,毕业两年苦苦打拼,差点熬到秃头,才拿那么一点点薪水,连个房子都没来得及买就挂了,哦,是继得了癌症之后又被车撞,就算没挂也离死神不远了。

  没承想到了这个不知何朝何代的地方,居然还能当上一国呼风唤雨的国君,这妥妥的就是大写的躺赢啊,货真价实,还不用担心跟自己的兄弟争皇位,担心被自己的父亲猜忌,一上来直接就是皇帝,这比打游戏开外挂还要过瘾,简直不能更爽了!

  而且,反正他在现代也没什么父母亲人,女朋友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走了也没有啥后顾之忧,不过就是自己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可能会难过一阵罢了,但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好好享受这个身份带来的全的自在潇洒人生。

  就在对面的候公公保持着躬身作揖的姿势,耐心地等待主子示下的时候,夏墨时已经快地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并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使其看上去还算是个能唬人的帝王,正襟危坐但略带虚弱地扶额说道:“朕有些许头晕,今日早朝,就先通知众爱卿散了吧。”

  候风颔,关切地叮嘱了句:“陛下好生休息。”

后便抱着他那顺溜光滑的拂尘离开了,夏墨时还当是自己演技不错,称病的谎撒得不错,却不知候风不过是对这一幕早就习以为常,以为这位主儿不过是懒怠在冬日里起个大早,去听那帮心思不一的臣子们叽里呱啦说一大堆自己不能做主下决定的事儿罢了。

  至于夏墨时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去外面过一把皇帝独断专行的瘾,自然是有原因的,并且还是相当充分且重要的。

  先,候公公的妄自揣测并没有冤枉夏墨时,他的的确确是因为懒。照理说,他在现代因为被吸血的资本家剥削,迫于无奈过着晚睡早起的生活也就罢了,如今一朝穿越,好不容易翻身做主当了回尊贵人,作甚还要自己折腾自己,这不是脑子有坑么?而且,君不见,古往今来有多少皇帝君王寿数是长的,诚然,有些是因而被下面的人反了,但挺多也是败在身体不好上头了吧。

  再说了,他是打算当这个皇帝没错,但也不是在现在啥也不知道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就去上朝啊,开玩笑,鬼知道他们会上些什么奏本,就以他现在对所有事情一问三不知,并且从小到大就精于数理化,看着政治历史就头疼不堪忍受的样子,一开口铁定就穿帮了好吗?

  而穿帮之后,无非就是两条路,第一是被赶下台,然后被上任的皇帝搞死,第二就是被人当成妖魔鬼怪直接放火烧死,总之就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条死路就对了。

  他一个985毕业的高材生,就算没脑子也该有强烈的求生欲吧,是以,不管他怎么考虑,此时都不是去外面抛头露面,哦,不是去和那些人打交道的好时机。

  但其实,夏墨时以为的与原身朝夕相处,并对原身这个年轻的皇帝的一言一行颇为熟悉的那帮文官武将,几乎不曾关注过他们登基五年却不怎么亲政的小陛下,再加上原身三天两头地不见人影,所以他们对他,别说是了如指掌了,恐怕就连他的样貌都没太记清。

  因此,他生怕在文武百官面前穿帮这一点,着实是夏墨时多虑了。

  夏墨时慢腾腾地出了被窝,飞快地抓过衣服,他原本是想自己动手,更衣保暖,但看着眼前这一大坨一件件,却犯起了难,这玩意儿到底是咋地一个穿法?无奈,只得唤人进来服侍他进行着装,同时,夏墨时暗暗观察着侍者的动作与手法,默默在心里记住了。

  穿着妥当之后,又用了顿丰盛热乎的早餐,夏墨时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他书房及往常惯爱放文书的位置,将殿内的人全都打走之后,夏墨时开始了对这个年轻帝王的探索,并时不时地畅想着自己今后几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势滔天恣意潇洒的日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的夏墨时太过激动,接连在脑海中描摹了好些极其美妙的场景,以致于他自动忽略了刚才那个太监总管所陈述的那段话里仅仅出现一次的“摄政王”

三个字,以至于他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就闹了个大乌龙大尴尬。

  第三章

  夏墨时转进书房之后,东翻翻西找找,不消多久,原本被拾掇得整齐划一一尘不染的房间便被糟蹋得乱七八糟,地上横七竖八得散落着一些宣纸和书画,其中不乏有出自大家之名篇名作,不过,在夏墨时这等不识货的人眼中,这与废纸无异翻了半天,都是些枯燥乏味的奏章或是旁的长篇大论,虽然不全是晦涩难懂的文言文,但却仍然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获得的唯一有效信息也不过就是,被自己穿越的这个皇帝,名字同自己一样,叫夏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