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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景远的手搭在围巾上,过了一会儿才动了动,扯掉一半,另一半顺着他的肩膀垂下去,离地板只有一掌宽的距离。

  屋里暖气渐渐上来,沈景远觉得热,现在晏轻南也不在身边了,他便整个取掉了围巾。

  尽管是很冷的天气,他也很少戴围巾。

  工作是在大楼里,二十四小时暖气充足,就算走在外面,过不了多久也要上车,围巾戴了又取有些麻烦,加上从前工作,他都习惯穿正式一点的衣服,和围巾也不搭。

  但是关煊戴得多,从前他们住一块儿的时候,家里的围巾全是他的。

  沈景远有一个很奇怪的观念。

  他站起来,一边叠围巾一边想。

  好像围巾手套这种东西是属于再小一些的人的,比如关煊那样的。

  冬天稍微冻一点手就会红,爱感冒烧咳嗽,就得拿什么捂着宠着。但三十岁仿佛一个坎儿,沈景远逐渐走到那个坎儿,扛着他的生活和责任往前走,连围巾都不敢戴了。

  尤其是生病之后,关于三十岁的事情,沈景远想得特别多。

  叠好了放在床头,沈景远在床沿上坐下来吃今天的药。

  药盒是很大的一整只,被分成许多个不同的小块,每一块的盖子上都贴着吃的量和时间,但沈景远熟悉之后就很少去看。

  刚咽了药,门铃响了,沈景远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的是晏轻南。

  “南哥?”

沈景远这么叫完人自己都愣了下,晏轻南估计也没想到,跟着一顿,沈景远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这个角度能直接看到床头柜上他还没收拾的药,沈景远下意识挡了挡。

  “吃饭,你帮我们忙,这都大中午了,不请你吃饭说不过去,”

晏轻南往外偏了下头,“找了家你能吃的,去吧。”

  明明是感谢别人,但晏轻南说话时没什么表情,下意识的一些动作反而像找架打。

  沈景远笑了下,说:“顺手的事情。”

  虽然他这么讲着,身子却往后仰了下,把插在门边的房卡拔了出来,滴的一声房间里灯光全灭了,沈景远反手拉上了门。

  “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景远说。

  “嗯,”

晏轻南很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跟我客气。”

  不是客不客气的事儿,这顿饭沈景远得吃,这样才不会让晏轻南觉得欠了人情。

  虽然沈景远觉得那条围巾够了,但晏轻南上来邀请他,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下楼的时候晏轻南问他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两人在楼梯间把微信扫了。

  晏轻南的微信名字和他本人一样酷,就一个点,头像是大堂前台摆着的那盆财树的照片,之前开房间的时候沈景远就看到了,但要比这张图上的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