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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庭主卧的门大敞四开着,浓重的烟草味从房间缓缓向走廊蔓延。

  卧室内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开灯,漆黑的房间只有一点忽明忽暗的猩红。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它能将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全部隐藏起来。而现在濒临崩溃的虞慈最喜欢要的就是黑暗。

  指尖夹着的一点猩红被掐灭在烟灰缸中,“咔嚓”

一声滑轮摩擦的脆响,一撮橘红的火苗亮了起来。

  虞慈俯身点烟的瞬间,火苗照亮了他眼底的猩红和眼中翻滚着的疯狂。

  虞慈忘记了他是从哪里听了这么一句话——爱是克制与包容。

  但他没有办法再诺尔说出分手的时候,当个体贴地男朋友,放他离开。

  他做不到放手,他没办法放手!

  哪怕他已经意识到了他以为的单纯温暖的小太阳,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单纯活泼,甚至有可能说是自己的同类。

  可爱了就是爱了,他的一颗心为了他变得柔软多情,要他能怎么办呢?

  虞慈用力吸了口烟,辛辣的烟草味从肺中走了一圈,又化为缥缈的白雾被吐在空中,与它许许多多的前辈混成呛人的味道。

  他“砰!”

倒下,后背直直地砸在柔软的被褥间,就这么仰躺在床上,目光空茫地看着眼前的黑暗。

  虞慈躺的是诺尔睡觉的那一边,他无意识地用手心轻轻摩挲着床单,像是要从这张空了许久的床上汲取它另一个主人惨留下来的体温。

  耳边好像响起来一个声音,他用寡淡的音色哈哈大笑地嘲笑他的仁慈与虚伪。

  他用恶意地语气蛊惑着他,看吧,诺尔要离开你了。

  虞慈点头,是啊,诺尔要走了啊。

  那个声音又说,都怪你该死的仁慈和温柔,给了他以为自己才是支配者的错觉。

  虞慈疑惑,温柔些,不好吗?我爱他,想把尽可能地对他好,不好吗?

  那个声音回答他,不好,你看你温柔了,他就要离开你寻找的爱情了。

  你该用链子捆住他的手脚,用项圈拴紧他的脖子,让那双湛蓝的眼睛只能看到你的身影!

  这样,他就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了!

  真好。虞慈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薄唇轻轻开合,吐出一声叹息。

  “爱不是克制与包容,爱是占有与放纵。”

  将诺尔囚禁起来的念头一起,就再也消不下去了。

  虞慈缜密周祥地计划着一系列的事情——先,是先让诺尔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虞慈想要制造一场意外,让诺尔在社会学意义上的死亡。这样,他就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将诺尔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