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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曲有银票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见曲锦萱眉目都不动,曲敦急得干脆威胁起来:&1dquo;丑话说在前头,我可告诉你,你这胎若不是个儿子,若你没能为女婿添个男丁,到时候女婿说不定会动起休妻之心。你此时蛮板,不听为父好言相劝,日后当真被休作了弃妇,可别怪为父不肯接收你!

  曲锦萱眸子寂寂:&1dquo;多谢爹爹告诫。若当真有那一日,女儿会自寻去处的。”

  曲敦气急败坏,脸色黑如锅灰:&1dquo;好得很啊,你这个不孝女,果然是翅膀硬了,不但敢对你嫡母不敬,还敢再四顶撞你爹了!

  这会儿,听到曲敦一而再再而三提升语调,徐嬷嬷终是忍不住出面了。

  她眉语目笑地走了过来:&1dquo;曲大人,这是怎地了?我们夫人怀着胎呢,可禁不起您这样大声的。公子走前再三嘱咐老奴,定要好生看护着夫人,万不可让人欺了去。况且,若老奴方才没有听错,曲大人也向我们公子表过意,要好生照拂我们夫人?”

  知晓徐嬷嬷掌理着章王府的中馈,地位不比一般的管家婆子,因而,曲敦也是客客气气地回了个笑:&1dquo;老夫只是方才嘱她两句,一时着急,这说话的动静便大些&he11ip;&he11ip;”他正色道:&1dquo;父女间哪能生什么龃龉,这位嬷嬷把事情想严重了。”

  &1dquo;那委实对不住了。是老奴一时护主心切,冒犯了曲大人,还望曲大人莫要在意。”诚意十足地道过歉后,徐嬷嬷又笑道:&1dquo;曲大人生就一幅慈父模样,老奴便知,方才啊,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知道相脉的事这回是成不了了,曲敦只能装模作样地,对曲锦萱嘱了几句关心身子之类的话,便带着满肚子的气走了。

  徐嬷嬷怎会看不透曲敦皮下的虚伪,只碍于对方身份,她到底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温声道:&1dquo;夫人,早些回府罢,这风又起了,指不定晚些还要下雨的。”

  曲锦萱点点头,微笑道:&1dquo;谢谢嬷嬷。”

  徐嬷嬷亲自把曲锦萱送上马车,给她撩下车帘后,又叮咛车夫:&1dquo;走罢,慢着些打马。”

  马夫忙不迭应了。

  缰绳一扯,马儿便迈开了蹄。

  马车方动,便拂起了一阵风。

  夏末的风息,已沾染了些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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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漏似被催赶着,待把那季秋一过,便是冬了。而转眼间,日子便蹿到了岁尾。

  国丧尚在,仍是天下缟素,这年的春节,自然比往年要少了许多年味。

  不用张罗,也就少了采办之人,兼之冻云低垂,天幕灰塌塌的,路上更是行人寥寥。

  这日,曲锦萱方从城郊回府不久,便收到了一封拜帖。

  5o。来访必践行当年之诺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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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章王府的正堂中,坐着个敝巾旧服,身形清瘦的客人。

  当见曲锦萱被桑晴扶着,到了正厅前时,那位客人先是看着曲锦萱高高隆起的孕肚愣了下,接着,他立时弹坐起身,带着满脸愧色连连告罪:&1dquo;是季某思虑不周,搅扰姜夫人了。”

  曲锦萱自然笑道:&1dquo;无妨的,季大人无需如此。”

  虽是这么说,但季岫很是殷忧且懊丧,这时方知,自己有多唐突。

  盖因在宁源时,曲锦萱怀有身孕这事,是外人所皆不知的,而季岫甫一到奉京,有了落下之处后,便有些心急过头,只想着要来章王府拜访,问问自己记惦许久的事,哪曾想&he11ip;&he11ip;

  看出季岫的局促不安,曲锦萱出声宽慰道:&1dquo;季大人莫要担忧,我还有一个多月才临产,大夫说了,让我莫要天天坐着,适当走动走动,反而是好的。”

  曲锦萱再三宽慰过,季岫只好将愧意收在心中。定了定神后,季岫开口道:&1dquo;季某人今日厚着脸皮前来拜访,便是想向姜夫人问——”

  曲锦萱笑着打断道:&1dquo;季大人的来意,我已知晓了。只想问季大人一句,若寻得那位旧人,季大人待如何做?”

  季岫凝起双眸,神色无比郑重:&1dquo;季某,必践行当年之诺。”

  闻言,曲锦萱心念一动。

  她知晓那诺言是什么。

  每每去那别庄,曲锦萱都能看到那香囊就在自己生母的手边,显然,是常被拿出来摩挲追忆的。因而,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过几回,便从苏氏的追忆中,知了二人间的那段过往。

  说起来,是个略有些沉重的过往。

  季岫自幼便失怙失恃,后得了曲锦萱那位外祖母郭氏的资助,在泽阳当地的一间书院中进学。因感念郭氏的善举,每逢书院休沐,他都会主动去铺中帮忙。

  从小小童生到功名在身的秀才郎,无论是在柜房拔算盘珠子理帐,还是做搬抬的重使活计,季岫都争抢着做,从不言苦累。而身为女商贾的郭氏,本又是个格外开朗豁达的,从不将独女拘在深闺,因此苏氏也常去铺中,这一来二去,与彼时的季岫便不可避免的,生出了另样情愫来。

  于郭氏来说,季岫这般踏实肯干又知恩图报的郎君,她自然也是相中了,愿意将自己女儿许过去的。甚至,郭氏还与这一对小儿女私下都透露过口风。

  后来,季岫进京参加省试。临行前,曾郑重许诺过,待他取得功名,便回泽阳城迎娶苏氏。彼时将将及笄的苏氏,虽是因着羞怯而未做口头回应,但那香囊,已能将个中心思道个清明。

  可恨的是命运无常,季岫方走没多久,郭氏突急病,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而后,便有了黑心亲戚吃绝户,且欲将彼时已是孤女的苏氏卖入青楼。得人买下后,又被转赠给正好前去泽阳出公差的曲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