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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景咸咸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贺帝给的恩典可不止事关陈元吉一事。兄长詹怀的事上,贺帝便给了便宜行事之权,令他好好查清楚,据实上奏。

  此为大收获。

  这时刻,已近午时。詹瑎出了堂门,百姓让了小道儿出来,审视的目光从头到尾的追随。詹瑎后进了马车,这芒刺在背的感觉才算散去。

  家中那位再过上半个时辰也该醒了。受了苦的人儿,要得浸在蜜罐子里,才可忘记前事,好好的快活着过剩下的日子。

  詹瑎是不懂得这样的事儿。一切便听前头房山小王爷的话,来投机取巧了。

  蹭还有大半个时辰,可去蜜饯坊子买些蜜饯甜食回家。林烟的药闻着便苦,这还如何在蜜罐子里泡着呢……甜食蜜饯果脯是要多多买来带回去的。

  是以,一袋又一袋的蜜饯果子抱进府中,夸张的紧。

  老于这会在正在府门口指挥这众人换下牌匾,做上“林府”

二字的匾额放置上去。

  不得不说,詹瑎瞧着明晃晃的金漆的“林府”

,竟也觉得心安不少。如此人人也都知晓了,此处是林府,往后便是林烟的家了。铺子田地的地契都在一处,等她伤势好些了,便可告诉她知晓。这样即便此后,他出了什么事情,林烟应当也能在京都阳城立足。

  ……

  詹瑎进门,手脚放得很轻。榻上之人可还是给惊着了,将被子拢了拢,缩着又钻了进去。好容易将人从被窝里哄出来用膳。林烟一双眼都不愿睁开,眉间蹙的皱起几个小坡……

  詹瑎有些习惯了,便不觉得林烟闭眼坐着有何不同。她也曾言说,瞎子的睁眼与闭眼瞧见的是一样的东西,无所谓的。

  筷子摆的端正,林烟这便伸了没伤的右手,往案几上摸着碗筷。今日她的面色苍白的很,唇上的血色隐的不知何处去了,整个是摇摇欲坠的一副样子。

  詹瑎止了她胡乱摸索的动作,“莫乱动了,为夫喂你用膳。”

  两指上的疼烦人的很,刺痛使她眼皮都懒得抬起来,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该是说这男人有心呢,还是该说这男人虚伪做作呢,她已快分不清了。

  她一贯不喜欢和她客气,右手指指小嘴,嘴巴张开,示意着是要投喂的意思。

  男人眼中就属这般的女子,是他们最没有法子的。挑捡些清淡的小菜,和了粥,呼呼了几声,送进她嘴里。再瞧她吧唧吧唧动了嘴儿,咽下一口。

  詹瑎此时才是开怀的,盯着妻子嘴上的米粒,脸上有了笑意。

  再喂林烟用膳时,詹瑎也便将话说了明白,“烟儿,三个月之后,咱们便在这里成婚。我不叫无关之人观礼,咱们婚书定事,你可愿意。”

三月之期比前头的一月时间要来得保险,三个月一过,林烟的身子也该调理过来了,是为最佳的时候。

  林烟口中的温粥快快咽下,疑问道:“老夫人……该是不会同意的罢。”

  他也便无所谓的笑道:“我已出了将军府,我这将军府的二公子算是做到头了。倒不知娘子这宅院里,可有为夫的安身之所,嗯?”

  “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这里自此是你的府邸,不论是谁要住在这里,都由你管着。你若不喜,便将人赶出去,无需顾忌。”

  林烟停着不言语。詹瑎这会子就绞着粥,等着她自个儿想通。

  哪知林烟却道,“那你出去罢……”

  “??什么?”

这遭倒是报应到了自己身上么。

  ……

  林烟这话,便是气话的典型。

  她是委屈惯了的人,一双眼睛便像同正常人隔了半生,什么都做不到了。知晓是自己的缺陷,才叫詹瑎的母亲不喜她。可偏生还是将一股脑的怨气撒在詹瑎身上。

  詹瑎哄了两刻钟,小姑娘家家也便伏在她怀里哭上了两刻钟。左手疼的紧,碰不了其他物件儿;可这右手不耽误事儿,一拳一拳的朝詹瑎的胸膛“砸”

  力气不大,心气倒是个不小的。

  午膳用了,今日阳光也好,有太阳这般照射着,这时候的阳城不算太冷。

  二人庭院里抱着靠了躺椅,等着上门换药的大夫。

  詹瑎有意在家中偏室置一药房。等林烟的眼疾治好,按着她的喜好,也是喜欢摆弄草药的,估计瞧见也会开怀些微。这几日她在病中,且是外伤,必是要多多陪上几日的。宫中当值之事,可暂缓几日,不急。

  叫柳管事处置的人,过不了几个时辰也该押过来了。詹瑎心淡,也不认为自己真真是个良善之辈,伤了她的人,总要还的不是?

  ……

  第一回的,詹瑎问起她来,对着往后有何祈愿。

  林烟摇头。她是迷惘不知,这些日子同她而言堪比做了一个累人累心的狂梦。女子的心事,可不就是夫君在近前,儿孙自有时,她也不知往后能不能有。

  婆母不喜,害得詹瑎陪她一同出来居住。普天之下,最最不要脸面的女子,大概就是她自己了。

  “过几日我要入宫当值,往后的路,晦暗不明,怕是难走的。”

詹瑎环了她的腰,如是说道。

  林烟一吸鼻子,“你想做些什么,可都告诉我么?”

  詹瑎自玩着她的一缕,眼睛还是在她二指之间,郁郁道:“查出兄长的死,究竟是何人所为。另,将军府的担子如今只有我一人可扛,再无兄长帮我了……父亲在北境守边,我的来日恐也逃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