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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不如撞日,当夜,屋中豆大的灯火随风晃了晃。
蓝草染料盛在琉璃罐里:“这些颜色一旦落在肌肤里,便活了。”
江为上半身□□,直挺挺的坐着,晏凉则半跪坐在他对面,埋头全神贯注将染料刺进皮肉里:“疼不疼?”
江为摇头,额角却浸出细细密密的汗,他不是疼的,是憋的。
“前辈面上这蓝花,和我娘留下的琥珀坠子里的花瓣儿,倒有几分相似。”
“度昱也如此说过,其实天下蓝花大抵相似,何况只有一片花瓣。”
“也不尽然。”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要纹花?”
迟疑片刻,江为才淡淡开口:“算是吧。”
晏凉心里好笑,这人不坦诚,坦坦荡荡的承认是就行了,算是吧什么鬼。
这盒染料的蓝草,是他用自己的灵力浇灌长大的,有辟邪续命之效,灵力虽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好歹能在江为危难时挡一挡。
兴许是染料有灵性,这朵绽放在心口的小蓝花栩栩如生,风过,似能摇曳生姿暗香浮动。
“可满意?”
晏凉在江为面前早已放下防备,懒懒的伸了伸腰。
“多谢前辈,”
江为用指尖轻触胸口妖冶浓烈的图案,又瞧了瞧前辈面上的蓝花,笑出小虎牙:“若对方是季珂,前辈会答应他这个请求么?”
“季珂?”
晏凉歪了歪脑袋,似很认真的想了会儿:“他不会提这种无聊的请求罢。”
在他的设定里,季珂为人做事目的明确,从不做这种多余无聊的事。
“那前辈会答应么?”
晏凉笑:“不会吧。”
如果对方是季珂的话,他会觉得对方有所图,或是把他当做一枚棋子,总之,是有目的的,绝非一句喜欢或是惦念故人这种感性的需求。
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
“秉烛夜谈,衣带渐宽,我凉哥哥和江公子好生风雅。”
度昱也不敲门便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银耳羹。
“度公子怎还不睡?”
没做贼心不虚,晏凉笑得从容。
“凉哥哥是我的人,半夜在旁的男人屋里,我怎睡得着,”
度昱笑吟吟的,也不知话里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罢了罢了,凉哥哥这般优秀,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凉哥哥必须也给我纹一朵花儿才行,不然我真生气了。”
晏凉早习惯了度昱调侃的调调:“好,这几日便给你画个图案,你想纹在哪里?”
桃花眼弯了弯,眼波荡漾:“自然是,只有凉哥哥能看到的地方。”
此言一出,晏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而站在一边穿衣的江为则绿了脸。
“你这玩笑,过火了。”
晏凉无奈笑笑,缓解尴尬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