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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川你在说什么丧气话,不许再说了,”

丁有阳想到这一天之内的巨变,声音不由也变得嘶哑起来,他看着袁楚川道:“还有一个机会,去见见钟先生,他的人脉是我不能及的,你刚刚没听见我说吗?是钟先生找律师和关系把你保释出来的,去见见他,他既然愿意帮你,说明他对你还有情,楚川,这次不能再任性了,什么情爱什么喜欢,通通放下吧。没有钟先生,你还有什么?”

  可是,如果我不要一点点感情,那我在钟闻天眼里还有什么自尊。他站得那样高,我已经仰着脖子努力地再看他,如果我连一点点想要求真情的胆子都没有,那他何时会低下头看见我,眼睛里有我的影子。

  但是面对着丁有阳殷切的目光,袁楚川唯有点头,他现在已经是个过街老鼠,何苦要连累丁哥跟着他一起被全国的记者口诛伐。

  是他太蠢,才上了别人的计。

  他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丁有阳对他的栽培。

  到了机场,袁楚川被护送着进入VIp通道,一路通顺地进了头等舱。他刚刚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身边一道阴影压过来,袁楚川感觉到视线一暗,他惊喜地转过头看去。

  刚刚高高悬起的心脏,一刹那间噗通一声掉进冰冷的池水里。

  他看着对着他礼貌微笑的白钺,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满嘴的苦涩,几乎让他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位子上站起来,对白钺点点头,“是闻天派你过来的吗?他人呢?连见我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这话说得露骨,而且还是老板的私生活,白钺面露尴尬,不过袁楚川遭遇着实令人同情,他还是声音放轻道:“钟总坐另一个航班回去,很不巧不能和您同行。”

  “那我下飞机,能再见到他吗?”

袁楚川双目楚楚地望着白钺。

  白钺被看他看得压力很大,犹豫一会儿才道:“袁先生亲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属的。”

  呵。袁楚川坐回位子,对白钺摆摆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替我带话给钟闻天吧,就说我一点也不想感谢他,我恨他。”

  这话着实要命,白钺觉得这私人助理是越不好当了,根本不敢再多待,点点头就出了头等舱。

  袁楚川呆呆地坐在位子上,救了我,给我安排航班,这个位子本来应该他为自己准备的吧,现在却毫不犹豫地让给我。

  袁楚川闭着眼睛,任眼泪无声滑过脸颊,过了好久,他才沉沉睡去。

  梦里,有他走穴的时候,他第一次遇见钟闻天。

  低调地坐在主桌边上,酒桌上有喜欢酒色的男人已经把自己带过来的伴儿搂到身边坐着,只有钟闻天什么人也没带。

  他对着他们这些三线的小明星,态度也是温和的,并不会为难他们,目光中有一种平和淡然。

  仿佛谁也瞧不上,虽然对他们礼貌,但是却不会对他们留下一点印象,估计出了这个门,马上就忘了他们吧。

  他想,这样的人,到底能看上谁?

  谁是那个幸运的人。

  他本以为,他已经足够运气,足够努力,没想到,一切不过一场五彩斑斓的美梦。他终于走红了,站在娱乐圈最炙热的舞台中央。他还站在钟闻天的身边,没有人比他跟接近他,钟闻天也仿佛是愿意和他携手一辈子。

  但是钟闻天却从未跟他承诺一句我爱你,床上情动的时候,他都没有意乱情迷过。

  直接他遇见那个他从没见过面的许书铭,听说这人还是钟闻天的前任,只是走得时候实在默默无闻,他从未把许书铭放在眼里。

  手下败将而已,他已经将他踩到脚底。

  人哪会对脚底的灰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心思。

  然而后来的事,仿佛荒腔走板的荒诞话剧,许书铭对他的激怒,钟闻天对许书铭的怜爱,都让他一点一点抓狂。

  丁哥劝他,不要动心。

  可是,第一眼看见钟闻天,他就已经忍不住把目光频频投向这个气质卓尔不群的男人。

  现在梦终于醒了。一觉醒来,他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袁楚川。他下了飞机,丁有阳一路帮他拿行李。

  现在机场是各大狗仔的重点盯视之地,出行不得不小心更小心,丁有阳做了三个方案,才把狗仔引到别处,让袁楚川能够安全上车。

  袁楚川看着丁有阳疲惫的面孔,默默坐在位子上,对丁有阳道:“丁哥,你给许书铭打个电话吧。”

  “什么?”

丁有阳还在思考之后的路怎么走,乍一听到袁楚川的话,不由大吃一惊。

  袁楚川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伸手握住丁有阳的胳膊道:“丁哥,钟闻天不愿意见我,我只有求求许书铭了。如今,只有他愿意见我了。”

  “不行!”

丁有阳断然拒绝。

  去见许书铭?作为罪魁祸,丁有阳不必袁楚川对他的恨意少。他更知道,许书铭对袁楚川绝不会手下留情,这是求一求就能解决的吗?

  袁楚川的态度却很坚决,他直视着丁有阳的眼睛道:“他就在等我去跪着求他呢,我是不去也得去。”

  “阿川!”

丁有阳怎么受得了他受这等屈辱。

  “——丁哥,你还不明白吗?”

袁楚川顿了顿,慢慢垂下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道,“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我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