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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亚瑟·克拉克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你将会记住我的名字,并且知道我是人类中第一个看见地球凌日的人,而且1oo年后才会有另一次&he11ip;&he11ip;

  12时59分。终切一半。地球变成一个完美的半圆——一个覆盖在太阳表面上的黑影。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把那个金色盘子吃掉了一大口,这印象始终摆脱不了。9分钟后,地球将离开,然后太阳将重完整。

  13时o7分。录像机快。

  地球即将最后离去。太阳边缘上仅有一道浅浅的黑纹。很容易把它错当成正在离开太阳边缘的一个小黑子。

  13时o8分。

  再见了,美丽的地球。

  走了,走了,走了,再见,再——

  我现在又平安无事了。测时数据已全部射回去。5分钟后,这些数据资料就会加入到人类积累的智慧宝库中。而月球站将会知道我坚守住了岗位。

  但是我不会把这盒录音带送回去,我要把它留在这里,留给下一批探险者——不管他们会在什么时候来。可能是1o年,2o年。当一个偌大的世界等待探索时,探访故地并没有什么意义&he11ip;&he11ip;

  但我要把这盒录音带留在这里,就像斯各特的日记留在他的帐篷里一样,直到下一批来访者现它。但他们不会现我。

  真奇怪,摆脱斯各特这么难。我想是他给了我主意。

  因为他的身体不会永远冻结在南极的冰天雪地中,孤立于生命与死亡的伟大循环之外。很久以前,那座孤零零的帐篷就开始向大海挺进,几年之内,它便被雪埋没,成为不停地缓缓驶离极点的冰川的一部分。几个世纪后,这位水手将返回大海。他将再一次消失在浮游生物、海豹、企鹅、鲸、南极海洋里各种各样的动物群中,以这些生命形式而存在。

  现在火星上没有海洋,至少5o亿年来没有过。但这儿有某种形式的生命,就在那边的&1dquo;浑沌2号”荒原上。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去那里探查。

  轨道照片上那些移动的斑点,火星整个表面上陨石坑被清除掉的证据,而陨石坑的清除又是靠侵蚀以外别的某些力量完成的。大气取样器捕捉到了长链旋光碳分子。

  当然,还有&1dquo;海盗6号”之谜。甚至到现在,还没有谁能够弄懂,在那静寂、寒冷的火星深夜,当某种巨大、沉重的东西砸落在这艘探测飞船上时,仪器上最后那些读数究竟能说明什么&he11ip;&he11ip;

  然而别对我谈论什么在这样一个地方可能存在原始的生命形式,这里存留下来的任何东西都将如此高级,在它们面前,我们可能显得像恐龙一样笨拙。

  在飞船的燃料箱里还有不少燃料,足够我开着火星车游遍这个星球。白天还剩下3小时——时间很充裕,我可以深入峡谷,开到&1dquo;浑沌”荒原。日落之后,我仍可借助头灯,高驾车。在火星的两个月亮的辉光下,驱车夜行,会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情&he11ip;&he11ip;

  在我离开之前,我必须确定一件事。我不喜欢山姆横尸在外的那种方式。他过去一直都是那么沉着自信,那么优雅自如。因此现在情形如此狼狈,看上去似有不妥。我得对此想点办法。

  我不知道,我不穿宇航服能否走上3oo英尺远,步履缓慢而平稳,正和他所做的那样,走向尽头。

  我一定试着不去看他的脸。

  就这样。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准备出。

  我感觉非常舒畅,甚至是心满意足,现在我十分清楚我要做什么。昔日的梦魇已丧失了它们的魔力。

  真的,我们都独自死去。在远离家乡5ooo万英里的地方,结局并无两样。

  我要尽享在那美丽如画的原野上驾车兜风的乐。我将怀念所有那些做过火星梦的人——威尔斯和洛威尔和伯勒斯和韦因鲍姆和布拉德伯利。他们全都猜错了——但现实的奇妙、美丽,正和他们想象的一样。

  我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在等待着我,我可能永远也看不见了。但在这个贫痔的世界上,一定是极其缺乏碳、磷、氧、钙。我可以为其所用。

  当我的氧气报警器在那阴森森的荒原上某个地方出最后一声砰响时,我要体面地结果自己。一旦我现呼吸困难,我就要离开火星车,开始步行,把一组放音器插入头盔并开到最大音量。

  就纯粹的胜利和光荣而言,所有的音乐作品中没有一能与约翰·塞巴斯蒂安的《d大调托卡塔和赋格曲》相媲美。我将没有足够的时间听完这曲子。不过没关系。

  约翰·塞巴斯蒂安,我来了。

  197o年2月

  《遭遇&1dquo;美杜萨”》

  一、值得纪念的一天

  &1dquo;伊莉莎白女皇”号悬浮在大峡谷上3英里高的地方,悠闲自在地游荡着。霍华德·福尔肯现,摄影平台正从右边向他靠近。他早知道会有人来摄影——在这个高度飞行,你不可能摆脱其他的飞行物——不过他并不高兴有这么个伴。虽然他并不拒绝去作大众传媒的焦点,不过说实话他更情愿独自地在清爽的蓝天中飞行,没有别的东西来干扰他。不管怎么样,他是历史上第一位驾驶长度达3/1o英里的飞船飞行的人&he11ip;&he11ip;

  第一次飞行试验完成得非常出色。不过,有点讽刺意味的是,惟一出毛病的地方是那只从圣地亚哥海军博物馆借来的,用于空中支援的航空母舰——它已经有一个世纪的历史了。&1dquo;主席”号的四个核反应堆中只有一个还能工作,并且这只老战舰的最高度不过每小时3o节。幸运的是,海上的风还不到这度的一半,这样,在飞行甲板上维持静止的空气并不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