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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被踩中痛脚,那人面色瞬间狰狞了起来,「你们这些嫌贫爱富的女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我们都会比你过得好。」江晓月微微笑了起来,「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如你这般的人品,女方不嫌贫爱富,难不成跟着你安贫乐道便有好日子过了吗?你只会将她拖入深渊。失败了,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去怨恨他人,你这种人没救的。再是一手好牌,最后也会被被你输个精光。」

  他咬牙切齿,「你——」

  「觉得我恶毒啊。」江晓月笑,往前走了两步,「原本有温子智这样的朋友,你即使落榜,只要志气不堕,总还有来年再战的机会,即便真是科举不中,以温家的人脉总归能给你些助力,日子也能过得去,说不定还会挺好。就凭他娶妻前夕肯陪你到群芳馆买醉的这份情谊,你也该铭感五内。如你这般构陷好友的,日后还有谁敢再与你相交,不怕背后被捅刀子?你自己就将未来的路走窄了。」

  那人想怒骂,却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扭到了脚,一时痛苦不堪。看他如此,江晓月忍不住叹了口气,「若这事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我还能佩服一二,但好像你也只是受人唆使,这等智慧也难怪会落榜了。」

  温子智惊讶地看向妻子。

  江晓月嘲讽地看着那人,「想一箭双雕,你们真觉得我们忠勇伯府退了平远侯这门亲,就会看得上他一个下州刺史的嫡子吗?会不会也将这满京城的权贵名门子弟看得太轻了?」

  那人满目震惊地看着她。

  江晓月回头看了丈夫一眼,又看向那人,「不用这么惊讶,算计到我们忠勇伯府头上,真以为我们不会査吗?不与你们计较,不表示我们没能力计较。」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温子智有些怔怔,「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吗?」

  「我现在觉得你会跟这种人成为朋友,其实是你自己本身有问题,太蠢了。」她在他身边停下将话说完,然后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温子智直接追了出去。

  「阿月——」

  听到叫唤,江晓月脚步非但不停,反而走得更快。

  温子智到底还是追上了她,伸手拽住了她的斗篷,「阿月……」

  江晓月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你想问我,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那么介意是吗?」

  「我错了。」

  江晓月听了更气,「你从一开始就错了,遭了算计,不想着从根本解决问题,却只想着跑到我家去祈求原谅。即便我原谅了你,这种错误你以后就不会犯了吗?」

  温子智心头一震,他突然想起了当日他去跟她认错时,她说过的话——

  「有什么好解释,今儿我只看到美人奉酒,他解释了;明儿我再见美人宽衣,他又解释了;那后儿美人服侍到床上,这解释又来了。我今后年年岁岁便都听他那解释过吗?他把我当什么?」

  她当初说那番话,讽刺的便是他根本没找到问题的症结,该处理的不处理,简直本末倒置——找不到根本原因,将来必定还是会犯一样的错误。

  「我的人生不是用来陪你累积经验的,尤其是你这种记吃不记打的,你甚至还想着就此放过他,对不对?你肯为了昔日情谊放过他,怎么就不想着放我这个最最无辜的人一马,难道我不配有幸福吗?」江晓月的声音没有提高,可却让听的人都感觉到怒火。

  「还是你觉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江晓月冷笑,「大婚前夕,你选了兄弟情,甚至都不屑于通知一下我这衣服,如何让我这件衣服还愿意被你穿在身上?我不蠢,男人既然靠不住,我就不会再去靠。」

  「当初你都做了选择,如今又何必还要惺惺作态,试图挽回什么。」她猛地转头看他,目光冰冷至极,「没有手足你还可以出门见人,没有衣服你敢出门吗?」

  江晓月一把将斗篷从他手里拽过去,然后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春柳看气氛不对,匆匆跟了过去。

  温子智却是怔在当场,甚至都没敢继续追上去。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搞错了!

从事情生,他处理事情的顺序便不对,一再让人失望,她攒足了失望,便不再对他期望。

  她说过,他自信过头了。

  自信却没有足够自信的资本,便阴沟里翻船了。

  脑中突然又想起了妹妹曾经说过的话——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为了打击你的自信而存在的。」

  现在,他信了!

  犹记得柳江畔少女评价他说「你自信过头了」,他当初确实觉得她没道理会看不上自己,而她确实也看透了他的本质。

  「少爷?」石墨终于忍不住出声。

  温子智惨然一笑,自嘲地掀了掀嘴角,「枉我自诩聪明,瞧不起他人,这次真是受了一次教训。」

  「少爷……」石墨地担心地看着他。

  温子智摆了摆手,「我没事。」他仰面闭了闭眼,然后说:「给他些盘缠送他离开吧。」

  「啊?」石墨一脸震惊,李公子都把少爷害成这样了,少爷怎么还对他这么客气。温子智朝石墨勾了勾手,他凑了过去,温子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朝着妻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石墨留在原地咬了咬牙,恨恨地自语,「便该这么对待这样的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