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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如旧。她直瞪瞪地站在议事堂中央,双手在身前交叠,不停搓动。偶尔会用水灵的眼睛瞟上唐玄伊一眼,但很快就将视线回避,怕被他现自己在看他。

  唐玄伊合上过所,对上那双不安的眼睛,刚要开口,曾又晴就突然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

  &1dquo;大理!

民女的父亲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父亲虽然不是甚品行端良的大善人,但也绝对没做过恶事,不过就是好喝几口酒!

大理一定要明鉴,明鉴!

”曾又晴说道激动处,便开始种种磕头,声音回荡在议事堂中。

  唐玄伊眉心微蹙,说了一句&1dquo;起来”。但曾又晴根本不理会唐玄伊的话,仍是一个劲儿地磕头,直到唐玄伊沉声力喝:&1dquo;够了,起来!

  曾又晴吓得一哆嗦,受了惊似的流了泪,又迅擦去,随后慌慌张张地从揪着裙摆从地上站起,还不停抽吸着鼻子。

  唐玄伊一向最不擅长应对女子,尤其是这般性子的女子。

  &1dquo;我只是来找你问一下你父亲的情况,与谁是真凶无关,不用害怕。”唐玄伊试图放软口气,并尽快进入正题,&1dquo;关于你父亲当年来长安的事,你知道多少?”

  第121章木匠

  &1dquo;来长安&he11ip;&he11ip;”曾又晴没想到唐玄伊竟问那么早时候的事,苦涩摇头,&1dquo;民女记得,当年父亲来长安时,民女并没跟随,而是在洛阳待过一阵子。也是在那里遇到的卫&he11ip;&he11ip;嗯&he11ip;&he11ip;遇到的秦少卿,后来民女接到父亲的书信,父亲要民女立刻赶往长安,语气十分强硬,民女怕父亲惹出什么麻烦,所以就跟着去了长安,然后就和秦少卿分开了。”想起那段时光,曾又晴本就带着点水雾的眼底,又多了一丝湿润,但紧接着用力眨眨眼,声音也因着回忆而沉静下来,&1dquo;那时候,我父亲还在打造送葬机关人。”

  唐玄伊记得,兼爱是开元第二年才开始组建的,也就是说,曾全进入长安时,尚没有兼爱。

  &1dquo;你回长安时,还见到过其他人吗?”唐玄伊问。

  &1dquo;其他人&he11ip;&he11ip;”曾又晴努力回忆,眉心慢慢蹙起,&1dquo;已经过了太多年,我那时候年纪还算轻,有些东西确实想不起来。但隐约记得,那时候父亲身边确实是有些什么人,好像都是做机关的匠人。当时他们好像在一起筹划什么事,但是中途好像生过什么不快,不欢而散,民女就是那个时候被父亲从洛阳叫回来的。那时候父亲有一段时候整日喝酒,醉生梦死,后来才慢慢恢复了平常。”

  生了什么事,不欢而散&he11ip;&he11ip;

  唐玄伊咀嚼着曾又晴的这句话。

  &1dquo;你还记得这些人中的某一位吗?”唐玄伊再问,&1dquo;相貌也好,名字也好。”

  曾又晴缓慢摇头,&1dquo;统统记不得了,准确来说,民女只是听父亲和一位老朋友争吵时提及那些人,民女并没真的见到他们。”

  &1dquo;老朋友?”唐玄伊眼神变得凌厉。

  &1dquo;对,民女不知道裴叔是否与这些人有关,但确实提及过。”曾又晴想起,&1dquo;啊,他叫裴震,民女过去都唤他裴叔。”

  &1dquo;你们现在还有来往吗?”

  曾又晴点头,&1dquo;父亲不大会处理人情,周围人早就被父亲得罪光了。裴叔是最后离开父亲的。但幸好他又在长安,还念及旧情,所以在听说民女家出了事后,还是过来探望过民女,还民女送了一些吃的用的。”曾又晴视线自己这身衣服上,&1dquo;就在来议事堂前,裴叔刚刚离开。”

  唐玄伊听到了一些更让他在意的东西。

  长安,裴震是长安人,名字自然不会出现在&1dquo;过所”上。

  唐玄伊的神情变得比方才更加深沉,身子稍向前倾,用着尽可能清晰的声音,说道:&1dquo;最后一个问题&he11ip;&he11ip;你父亲与裴震的小指上,是否有刀伤?”

  曾又晴愣怔了一下,&1dquo;做匠人常年拿那些利刃,经常会有伤口,所以&he11ip;&he11ip;”话没说完,曾又晴突然收了声,她像是回想起什么,一边拧着眉一边陷入了深思,唇瓣民抿,忽然抬头对唐玄伊道,&1dquo;大理,民女想起来了,我父亲小指上确实有一道伤,裴叔手上也有。是当年他们誓要一起创立送葬机关人馆子时、一同誓时留下的&he11ip;&he11ip;一起研究送葬机关人的这几人全部都有!

  唐玄伊眸子微眯,冥思片刻,长睫突然抬起。

  &1dquo;危险&he11ip;&he11ip;”口中喃出二字。

  唐玄伊拢上案几上的所有资料,以最快度起身拿起外袍。

  &1dquo;告诉我裴震可能去的所有地方&he11ip;&he11ip;立刻!

  曾又晴茫然,仓惶点头。

  &he11ip;&he11ip;

  &1dquo;裴老丈,又出来给小娘子买东西啊!

啥时候娶回家呀!

  繁华的西市在钟鼓声后开市。身着普通麻布衣的裴震背着工具篓,手提一壶刚买回来的浊酒,心情大好地走在西市的街上。

  叫卖声不绝于耳,一眼望去热闹非凡。衬着点夏光,将整个西市撩得更加火热。

  他很喜欢这种人声鼎沸的样子,相较之下,他这孤家寡人的家里,反倒是冷清的快要结霜。

  但对于商贩子说的话,裴震十分不喜,摆摆满是大伤小伤的手,&1dquo;可别胡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过日子也只能找个老婆娘。在你这里买的衣裳,是给我故友的闺女买的。在我看呀,那也是闺女辈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