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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到底哪里有了?!

为什么你能毫不在意地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你能把别人的死说成是&1squo;有’?!

对你来说死掉是很好玩的事情吗?!

那你去死啊!

现在立刻给我去死啊!

  她哭了。

  啊&he11ip;&he11ip;被误解了。夜深想着。我才不是说夏江的死亡很有,我指的是别的&he11ip;&he11ip;不过现在就算解释了应该也没用吧?早知道还是学那三个人一样保持沉默就好了&he11ip;&he11ip;

  &1dquo;为什么啊&he11ip;&he11ip;为什么要这样&he11ip;&he11ip;夏江她&he11ip;&he11ip;明明没做过什么坏事&he11ip;&he11ip;明明什么错都没有&he11ip;&he11ip;凭什么、凭什么偏偏是她&he11ip;&he11ip;太过分了!

太不讲理了!

这就是命吗?夏江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种不公平的命运?”

  少女的哀声逐渐变得无法控制,眼泪顺着她被双手遮住的脸庞划下,滴落在身下的地面上。她哭着,宣泄着,渐渐从对夜深的诅咒转为对命运的谴责。这才是她的心里话吧?说到最后,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出口的又是什么&he11ip;&he11ip;可那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哭出来就好,只要说出来就好。

  夜深只是站在那里,心头一片平静。

  终于哭了。他想。哭成这个样子,真像是个小孩子啊。不过这样也好,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她什么时候会哭出来,毕竟她看起来就是一副会哭的样子嘛&he11ip;&he11ip;哭吧,就这样放肆地哭吧,哭泣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埋怨命运也不是。再怎么说来,在生与死这样的宏大主题之下,我们都只是些不晓事的小孩子而已。小孩子就应该尽情地哭喊,然后才会长大,才能背负起自己的人生。

  他再度出声已经过去了很久。其间一旁民居的大门打开,女主人一脸烦躁地探头望了望外面的动静,看到一个女孩跪在地上痛哭,而男人则漠然站在一边,想必她一定在心里虚构了不少感情戏吧?但夜深没有理会她,至于谢凌依会不会害臊,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但他还是决定说话了,在谢凌依哭声渐弱的时候。这会儿往往是孩子最能把别人的话听进心里去的时候。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称职的教育家,但还是打算姑且一试。也许他只是终于于心不忍,想要给面前的少女指出一条不那么痛苦的道路。

  &1dquo;要解答你提出的这些问题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毕竟再怎么说,有关&1squo;命运’这一类问题是根本不会有&1squo;正确答案’的。不过&he11ip;&he11ip;如果你想听的只是&1squo;我的答案’的话,那我说说倒也无妨。”

  谢凌依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与面前的夜深相互对视。忽然她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像极了她和夏江的眼睛&he11ip;&he11ip;正如她以前所提到过的,用《所罗门的伪证》里的形容来说,那是一双看到过&1dquo;对岸”风景的眼睛。

  可&he11ip;&he11ip;又不完全一样。至于究竟有什么差别,谢凌依并没能立刻分清。

  &1dquo;当失去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人时,很多人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为什么会是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命运?这样有什么意义可言呢?诸如此类&he11ip;&he11ip;但要我来说,答案其实很简单。用某部游戏里的话来讲――&1squo;既无理由,也无意义’。命运这种东西本就没有什么讲究,有人把它看作随性的孩子,起了玩心就会用放大镜烧死路边的蚂蚁。但我的看法稍有不同,我认为命运更像个大人,匆匆忙忙地走过世界每一个角落,从不去刻意做些什么,至于那些蚂蚁,只不过是它前行时不小心碾死的而已。它不在乎理由,也懒得给你理由;本就不是有意为之的事,当然就更不存在公平和意义。也就是说,无理由、无意义、不公平&he11ip;&he11ip;这些正是命运所拥有的特质。或者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拥有这些特质,它才会被称为&1squo;命运’。”

  谢凌依仰视着这个男人,她的大脑完全无法跟上对方的步调,或许是她本来就没用心去理解。脸上的泪痕仍然湿润,似乎在一点点通过毛孔渗回肌肤之中。

  夜深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睑:&1dquo;抱歉,我说得太艰深了吗?”

  谢凌依抱住脑袋,明明声带在用力,口中嚷出的却是脆弱的话语:

  &1dquo;我不懂啊&he11ip;&he11ip;我搞不懂啊!

我不想知道这样的事!

夏江死了&he11ip;&he11ip;凭什么你还能以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做出评价?她死了啊!

这可是死亡啊!

人死了&he11ip;&he11ip;就再也回不来了啊!

凭什么&he11ip;&he11ip;凭什么你还能那么冷静&he11ip;&he11ip;说出这种无关紧要的话来&he11ip;&he11ip;”

  可对于女孩的质问,夜深只是轻轻摇头:&1dquo;按照我所知的资料,世上平均每天有十六万人死亡,包括自然与非自然的。对我来说,夏江也不过是十六万分之一而已。如果每一个人死去,我都要悲恸得无法自抑的话,那也不用去做别的事情了。”

  &1dquo;那不一样!

”谢凌依用哭腔争辩着,&1dquo;夏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而且就算对你来说,她也算是认识的人啊!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你们还聊过天的!

就几个小时&he11ip;&he11ip;几个小时而已&he11ip;&he11ip;几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人,转眼就&he11ip;&he11ip;”

  眼看她又要哭出声来,夜深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