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寿衣直播 (第3页)
街边的路灯不停的忽闪,晃得人眼睛疼,听房东说报了路政,但一直没有人过来修。
窄小的巷子里污水横流,黑糊糊的貌似还夹杂着一些不明物,让人没法下脚。
我熟练地捏上鼻子,踮着脚尖贴住墙根往里走。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凌晨一点了。
我租的房子只有十五平方,俗称「棺材房」,只因房间方方正正的像个棺材。
我换上了自己的睡衣,把寿衣扔到了一旁,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脸上的死人妆依旧恐怖,我往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卸妆油。
卸妆油停留在脸上的感觉油腻又恶心,我靠在椅子上等着卸妆油乳化,不知不觉间竟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腿脚已经麻了,整张脸又干又涩,我抬头看镜子。
卸妆油垢在了脸上又脏又污,而脸上的妆却还牢固的贴在脸上。
材质粗糙的洗脸巾仿佛要从脸上搓下一层皮,然而脸上被搓的泛红,这次无论我如何大力冲洗,脸上的妆就仿佛生在我脸上似的,怎么都卸不掉了。
我拿出了刮眉刀,用刀片轻轻的从脸上划过,希望把粉底刮下来。
锋利的刀刃和细腻的皮肤相触,带来了剧烈的疼痛感,虽然我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一个不注意在脸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可疼痛的感觉,竟是让人如此的着迷。
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我手忙脚乱的拿出纸巾想要擦干,但纸巾却扯得面皮更痛。
我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伤口的边缘,肌肉却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卸妆无果,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上了床,只想着明天去买贵些的卸妆用品。
一个人的出租屋,空荡又冷清,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没过半小时就睡了过去。
我觉浅,经常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所以我经常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比如现在。
我就好像是灵魂被掐住了喉咙,窒息的无法喘过气来,我条件反射的想要挣扎醒来,身体却被牢牢的困在梦境中。
我梦见自己出现了寿衣店里,身上还穿着那件暗红色的寿衣,低头往下看,还能看见衣服上绣着祥云和元宝花纹。
寿衣店门口不知何时挂了两个白灯笼,照在大街上亮着惨白的光,我楞楞的站在灯笼下,皮笑肉不笑的向着门口鞠躬拱手,仿佛个吉祥物在店门迎来送往。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我想控制自己的身体离开店里,然而无论我怎么使劲,身体都没有挪动半分。
就在我思索让自己如何醒来时,我听到了一阵送葬的歌声。
歌声由远及近,不一会,一队送葬的队伍缓缓出现在我眼前。
他们全部穿着白色的孝衣,仿佛傀儡般的往前行走着,嘴里还哼唱着送葬曲。
为的孝子开路,向外撒着纸钱,明黄的纸钱铺了一路。
任凭我内心如何呐喊尖叫,送葬的队伍还是慢慢向我靠近了,最后停在了寿衣店门前。
送葬队伍中走出一个白苍苍的老人,老人佝偻着背,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老人停在了我的面前,朝我鞠了一个躬。
佝偻的身体诡异的折叠成九十度,而就在老人抬脸的瞬间,我赫然现,老人苍白的脸上墨点横飞。
他的脸,竟然是纸糊的!
我盯着老人,觉得浑身毛骨悚然,眼神不受控制向送葬队伍看去。
这明明就是一支纸人队伍在送葬啊!
老人竟浑然不觉般,自顾自开了口:「老板,我家亲人过世了,想在您这订一套寿衣。」
我想拒绝,想逃离,却不受控制的开了口,出不属于自己的尖细女声:「先生节哀!
您家亲人订多大尺寸的寿衣?您要快工还是慢工?由我送过去还是您过来取?」
老人闻言,纸糊的脸庞竟浮现出了欣喜的神情,约莫是在高兴这庄生意谈成了:「我家亲人过世的急,还请您赶快工!
劳烦老板亲自送过来!
这是我家亲人的尺寸,您辛苦!
」
老人往我手里塞了东西,然后转身加入送葬队伍,慢慢走远了。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