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入君怀 （第3页）

或静或动，或哭或笑，栩栩如生。

倾注了画者所有的心血。

所有画像上，均盖着顾辞的私章。

而那个女子，并不是我。

我环顾四周，才觉这间屋子的陈设，竟与女子闺房如出一辙。

绣床上的锦被微微凌乱，床头的茶盏里还留有余温，妆奁的梳子上缠绕着几缕黑色长。

书桌之上，摊着一幅未干的画像。

女子朱唇轻抿，与顾辞小指上的朱砂，是同一个颜色。

原来，我的夫君从不在我的洞府留宿，夜夜住的地方，是这间屋子。

4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是现自己未锁门的顾辞去而复返。

我转过身，坦然地面对他。

「白榆？你怎么在这里？！

」

顾辞瞪着我，眼底里是满溢而出的怒火。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我推开，我脚腕处的伤还没好，肚子又狠狠地撞上了桌角。

我痛到失声，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可顾辞浑然不觉。

他双目赤红，像疯的野兽，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搜寻。

生怕我因嫉妒，毁了他与那女子宝贵的回忆。

我抽噎着喊他：

「师兄……」

他恍若未闻，反而厉声喝我：

「白榆！

凝儿的东西哪怕只少了一样，我都让你偿命！

」

我吓得瑟缩在角落里，仍是心疼他，大着胆子又开了口：

「师兄，莫要伤到自己。」

顾辞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确认过他的凝儿的物件并未有损毁后，方才又恢复成原先那副克己复礼的模样。

他攥起拳头，嫌恶地瞥了我一眼：

「此处乃我凌云峰禁地，你虽为宗主夫人，可擅闯禁地乃是大过，我不该徇私。

「天亮以后，我带你去领罚。」

说完这两句话，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再分给我。

顾辞回到桌前，着迷地摸索着画中人的脸颊。

他喃喃道：

「凝儿她，总是这般爱笑，我鲜少见她有垂泪的时候。她乐观、善良，就像是照进我生命里的第一道阳光。

「阿榆，你不该毁了我的光。」

我倚靠着墙壁，无声地笑了笑。

「顾辞，他是你的光，那我又是你的什么呢？」

顾辞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我：

「凝儿已经死了，你何苦与她争。」

5

太阳刚刚升起，顾辞冷着一张脸，如约带我去领罚。

可我没想到，他竟一点也不顾及我们的夫妻情分，要我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刑。

远处有不少弟子在看热闹。

他们知道我性格软弱，又不得宗主宠爱，平日里早已对我阳奉阴违。

如今能正大光明地看我笑话，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白榆这个女人，哪里有脑子啊？我昨晚一说师父叫了她的名字，她立刻就巴巴地凑过去了，跟狗一样，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