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之后1 (第1页)

抱着尸体走进了若雪宫,将那尸体放到床榻之上,皇甫锦反手挥袖紧闭了殿门。将其余人都隔绝在外,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

“都下去吧。”

夏简然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大手轻挥,示意大家全部都离去。沫儿还跪在地上不住的哭泣,付公公正想上前安慰一番,可是一开口,自己却也是带着哭腔的,眼里也是泪水涟涟。

这锦妃娘娘对下人极好,虽然曾经为难过自己,可是之后都对待自己是客客气气的,从不为难。不然他也不可能还有好日子过,在皇上身边待得安安心心的。可是如今,这和蔼不娇纵的娘娘,就这么走了,任谁心里也不好受。

夏简然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宫宴开始的时候宛柔还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么若是她要自尽,也只是两个半时辰之前的事情。

按理来说,即使是泡了三个时辰,一个人的脸也不可以泡得变形到如此厉害的地步。除非是有人特意用药做了手脚。可是为何要在一具尸体上做手脚?除非,这具尸体是假冒的,不是本人?

但是宛柔不可能一个人就做到这些事情,既然做不到就定然有人帮忙。能够动用到死囚的人,除了自己和皇甫锦,就剩下朝中高官。而最可能帮助宛柔的人,只有莫楚白了。

想到此处,夏简然不理会其他,只急忙向莫楚白所在的寝宫奔去。到寝宫外面,夏简然随意问了一名端着水盆的宫婢问道:“今夜,你家丞相是何时回来的?”

“回夏统领,莫丞相今夜宫宴开始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一直在屋内喝酒,没有出去过,直到宫宴进行了一半,烟主子才回来照顾莫丞相的。如今还在醉着呢,刚刚才擦了身子睡下。”

宫婢回想了一下,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夏简然眉头轻皱,径自步入殿中。不是莫楚白?怎么可能,也不会是华烟做的,因为宫宴之时,只有宛柔和莫楚白两人离开了。而华烟,就坐在自己对面,他很清楚华烟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夏统领?我家公子就寝了,夏统领有何事,不如告诉华烟,让华烟代为转告吧!”

华烟对于夏简然的到来,有些惊讶。但这一抹惊讶只是一闪而过,继而平静地问道。

“华烟,转告你家公子,锦妃娘娘投湖自尽了……”

夏简然装作十分哀痛的模样,淡淡地说道:“皇上,正在若雪宫独自伤心着,若是你家主子醒了,也让他去看看吧。”

华烟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看着夏简然,许久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问道:“锦妃娘娘,她……她归天了?”

夏简然点点头,仔细地看着华烟的每一个神情。可是却看不到一丝破绽,就仿佛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那般。

“等你家公子醒了让他过去见最后一面吧,毕竟曾经两人都有过一段感情不是?我先离去了。”

夏简然沉着脸,再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莫楚白,挥袖离去了。

许久之后,确定夏简然已经离去了,莫楚白才睁开了眼睛,带有一丝醉意,低声问道:“走了?”

“走了。夏统领观察事情真是细微,若不是公子知其所虑,恐怕我们也要暴露了……”

华烟轻抚着莫楚白坐起,替他擦去额间的汗渍。

“瞒不了多久的,他们迟早会查到的。等皇甫锦缓过神来,一定会现有不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在他们回过神来之时,将宛柔带到那处除了我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烟儿,这儿我能处理好,你快前去帮离炎一臂之力。”

莫楚白面带微笑,温柔地说道。

“华烟这就去,公子自己要小心应对。”

华烟不舍地望了一眼莫楚白,收拾了几件衣裳还有大量银票偷偷地离开了皇宫。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离去可能时间较长,因为皇甫锦若是知道宛柔是假死,很有可能会封城。而她要照顾宛柔,短时间内也回不来皇城了。

宛柔一直被离炎抱在怀里上奔下跳,飞檐走瓦的,感觉甚是怪异。好在时间也持续不长,他们就坐上了马车,由离炎赶车,飞一般快地往城外赶。

马车上扑着被褥,十分柔软,赶路疲惫了就可以在内小憩一会儿。还有准备充足的食物衣物,宛柔不禁感慨,莫楚白办事果然迅且细心,难怪皇甫锦如此器重他。

皇甫锦,自己怎么又想到他了?不是和自己说好了,出宫以后,若蓝宛柔就死了。她以后过的就是崭新的人生,再也没有皇甫锦这个人,再也不想起了吗?

“娘娘,请您坐稳了。我们要走山路,会比较崎岖难走,您要小心别碰头了。”

离炎对着马车内的宛柔,尊敬地说道。

“无妨,我会小心的。离炎,日后别喊我娘娘了,什么锦妃,什么若蓝宛柔的人都已经投湖自尽了不是?以后我就叫蓝宛柔了,你可以叫我宛柔的。”

宛柔的手扶上马车内精心设计防止人滑倒撞头,固定身形用得扶手,一脸和蔼地应和着。

“离炎不敢,我还是喊您蓝姑娘吧。车内有个包袱放着干粮,若您饿了就自个儿打开来用就好,我们这一路,大概还要赶个两三日呢!”

离炎说话也少了些敬畏的语气,多些亲近,让宛柔的心也逐渐平和下来。

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周围的绿树红花,天边的骄阳已经逐渐升起,天空泛起鱼肚白。不自觉地宛柔就想起那日在明月山庄,大家都以为皇甫锦要死了,可是就在太阳要升起的那一刻,他却走了出来。

再次摇摇头,宛柔示意自己不要再想。突然有些自嘲地一笑,心想:这样费尽心思地逃出来,其实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赌气?还是不甘心?她不明白。但是如今,他们仿佛不是逃走,而像是逃命那般,真是可笑。

渐渐地,困意来袭,放下那车帘子,枕着柔软地被褥,宛柔最终还是败给了困意,闭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