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2页)

沈清龄自己的,就只有这么多,沈与鹤这些年来存下的钱财可比这个要多多了,沈清龄自己也不花钱,只是……那些钱都花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这……这……”

尚顺德看着眼前的那些东西说不出话来,在思考沈与鹤骗人的几率有多大,这也太少了些,只怕是随便一个官员家中的财产都比这个多。

可这确实就是沈清龄的全部了,沈清龄拿的那一万两银票是沈与鹤给的,家中的下人和吃穿的用钱处,都是沈与鹤撑着的。

“别的呢?”

萧令珏看向库房里头。

“别的没有了,全在这里了,将军这些年来养着那些暗人要花钱,疏通关系上下打点要花钱,动的都是自己私产,如今剩下的就全在这里了。”

沈清龄的钱?这些年来都在为萧令珏铺路铺完了,给萧令珏的暗卫死士不要钱养么?未登基前,官员上下疏通送礼办事不要钱么?哪样不是沈清龄一手办下来的?可沈清龄能有多少钱?这些年打仗打下来的钱,如今只剩下了这么一些。

世人皆知英雄风光,却不知英雄背后酸楚。

萧令珏看着那些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尚顺德道:“可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沈将军平日里带着用着的?"

沈与鹤拱手礼貌道:“回公公,全烧光了。"

“走吧。”

萧令珏转身走了,尚顺德给沈与鹤使了个眼色也赶紧跟上了萧令珏。

萧令珏回宫以后,只拿着沈清龄归还的那方将军印和那张纸,在养心殿的书桌前呆。沈清龄什么都没留下来,也什么都没带走。

他忽而现,他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不求回报心甘情愿为他付出的人,一个不勉强他做任何事的人。

明明纳妃时他可以闹可以吵,可他知道,皇帝有自己的难处,他不欲让自己难做,所以他什么都不要。

他忽而现,他好像除了沈清龄,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这样为他付出的了,他好像将沈清龄弄丢了。

他还记得沈清龄笑着的样子,害羞的样子,难过的样子,倔强的样子,甚至………在喝那碗药后脸上露出的那种报复的表情,沈清龄拿自己的命在赌,赌他会不会难受,即使赌输了也不后悔。

萧令珏从未现,原来他已经对沈清龄的感情这么深了,他小的时候母妃就薨了,他只记得那时很难受,是因为对母妃的感情太深了,往后他也就不敢用感情了。

也没有人告诉过他,该怎么去爱别人,他不知道,他不懂,即使是被爱了,也都觉得那是应该的。

可是那感情竟然不知不觉地扎根了,那草一直都没开芽,他也以为自己是不怎么爱沈清龄的,只是将他当成一个肯为自己付出办事的人罢了,可是忽然之间,那种子竟然冒出了芽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萧令珏抱着那方将军大印和那纸信书伏在书桌前,半晌竟放声痛哭了出来,沈清龄走了,不带走什么也不留下什么,跟来时一样。

尚顺德听见动静忙进了来,见萧令珏竟伏在书桌前大哭,慌忙想去将手帕给他,并想劝慰他。

尚顺德刚到萧令珏旁边,萧令珏便一手拿大印一手拿信纸抱着尚顺德的胖腰,如小孩子般大哭道:“尚顺德,你帮我把沈清龄找回来好不好,我要沈清龄,我特别想要。"

尚顺德自夏皇后走了后就一直侍候着太子,直到他坐上了皇位变成了皇帝,他从未见过萧令珏对于什么事哭成这个样子,也从未见过他因为什么事而濒临崩溃。

尚顺德拍拍萧令珏的背,轻声道:“会找到沈将军的,沈将军也念着您呢,他不舍得离开您的。"

“骗人!他走了!什么都不留给我,他还将我送他的东西都烧了,都烧了!”

萧令珏又脾气将桌上的墨砚和毛笔架挥到了地上,随后便伏在桌上继续抱着那方大印和信纸继续哭,

萧令珏压抑了一个月,一个月来,他太想沈清龄了,和沈清龄以前去打仗时走的日子不一样,因为那时他能够确定沈清龄是爱他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他甚至有预感沈清龄一辈子都不会回来,这个预感让他有深刻的恐惧感。

尚顺德叹了口气,亲自去收拾下方的墨砚和那上好的毛笔。

“等等!那支毛笔给我,就是那支黑色烫金的,给我。”

萧令珏声音的还有些刚哭过的腔调和哑调。

那一支毛笔,是沈清龄常用来写字的,这也算是他贴身用了的吧。

尚顺德忙将那支毛笔在自己怀里擦蹭一番才呈上给萧今珏,萧令珏拿着毛笔抱在怀里不撒手,如今这三样东西是沈清龄留给他的了,只是再一看信,有几处地方已经有些模糊了,大约是被刚才的眼泪打湿了。

萧令珏一看更急了,把信纸拿到尚顺德的眼前:“花了!字花了!怎么办!!"

尚顺德抓着那信纸,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萧令珏非要叫尚顺德给他一个答案,于是就在原地等着。

“这是没办法的……”

尚顺德叹了口气,这字都晕开了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