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1页)

作者:永远的安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洪移山摇摇头,诚实地答道:“没有,高官富商痞子流氓,我全都能应付,唯独一个翁大帅,我也拿他没办法。”

6子亭又一声深深的叹息,常生也跟着仰天一声长叹道:“翁启良真是害人不浅啊!”

第96章契机

孔家大少爷孔修身毙于当晚子时一刻,享年三十八岁,不但英年早逝且临终前一句遗言也没有留下。

孔家大少爷向来身子不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亲朋好友也都明白大少爷早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留下遗言总归是一大遗憾,所以孔家办丧事,这里里外外前来奔丧的人便都在感慨万千地谈论着这件事。当然,私下里也顺便在悄悄议论翁帅府的事。那翁家的丧事比孔家早了一天,但由于翁启良的死因是一大忌讳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加之翁大帅精神状态欠佳又崩了几个手下人,所以胆子小的就算平时跟翁家关系再好也不敢登他家的门,只派了下人送去丧葬礼金了事。特别是两家都认识的人,肯定选择来孔家而不去翁家。于是乎,同样办丧事,孔家门庭若市,悲伤的气氛中却不乏人气,而翁家,门庭冷落,出入的宾客寥寥无几,甚是凄凉。

由于到孔家吊丧的人络绎不绝,府里确实很忙,常生便在6家住了一晚就回到孔家帮忙。6家的麻烦他有心想帮着解决却也没有那个能力,只得暂时让他们自己先烦恼去,孔家这边他不出现绝对不合适,他毕竟是孔家商会的代表。6子亭也理解,便放常生回来,说自己再想想办法。

常生回来以后,被二少爷安排他和敬平小少爷以及舅老爷夏张瑞轩一起在大门口接送宾客。他负责孔家生意上的宾客,敬平负责孔家本家的亲戚,张瑞轩负责孔家的外戚,每个人身后还都有一个小厮配合把宾客们往各处引领。三人分工合作倒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出入孔家的人虽多,但无一人被冷落,都夸孔家礼仪周到,有大家族的风范。

常生虽在孔家忙碌着,但心里仍然放不下6家的事,他一直留意着宾客里是否有翁家的人,也好打听一下翁府的消息。不过按当下的情况,两家同时办丧事,各忙各的,倒是可以省掉相互上门吊丧的礼节,致丧费也可互免,所以直到第二天,常生也没有看到翁家有人来。他猜翁家应该是不会来人了,就像孔家也不准备派人去翁家一样。但明天翁家就出殡了,祺薇的亲事不退,6家人将以何种身份出席葬礼呢?

想着这挥之不去的烦恼,常生不禁唉声叹气。他正一愁莫展之时,无意间一抬头,似乎瞥见街角站着一个身装军装的人,刚要仔细看,却又不见了踪影。他正纳闷,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悄悄走了过来,并径直来到他面前递上一封信,怯怯地说:“少爷,有个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常生接过信来一看,信封上面除了写着“常生亲启”

四个字没有任何其它文字。门口仍然有宾客进出,他也没时间拆来开看个究竟,便先收起来放进了口袋。

等到了晚饭时间,各路宾客都入了宴席,常生才闲下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那封信掏了出来。里面有两张信纸,上面是毛笔写的工整的字迹,常生未先看信的内容而是先去看落款,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顿时感觉浑身毛孔都张开了,因为这封信居然是翁启良写给他的。这当然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所以又赶紧开始读信里的内容。

常少爷:

若你今日不来见我,我定不会写这封信给你。但在我离开人世之前,我想我有几句话想要告诉你,因为你扣动了我内心深处的一些良知。我非故意要拉6家大小姐趟浑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父亲知道了我与表兄的事,勒令我立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定亲,如若不然就要派人去暗杀表兄。其实父亲提出这个威胁时,我和表兄就知道已经没有出路了,一起赴死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只是,为了苟且多活几日,我给6家下了聘书,我知道6大小姐不喜欢我,我不想选一个对我心存爱慕的女子,以免我死以后她为我伤心难过。

看到你们兄妹情深,你来为她求情,我才认识到我的自私坑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可我如果提出退亲对6家来说有损颜面,所以我拒绝了你,但我又不能告诉你,等我死了,这婚约就会自然解除。

最后,感谢你让我认清一件事:如果父母不认为儿女的幸福应该要比颜面更重要,那是他们的错。我和表兄走了,走的无怨无悔。

翁启良于民国十三年六月廿二午夜

常生看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是翁启良临死前的绝笔,在他决定与李南兴饮弹殉情前的那段关系时刻,他良心现,写了这封信给自己。估计是嘱托给了某个亲信让他送到自己手里的,今天在街角看到那个一闪而过的穿军装的人应该就是真正的送信人。

捏着这封信,常生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先将信收好,跑去找二少爷。

二少爷正在大少爷院里和管家交待事情,见常生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不禁奇怪地问:“怎么了?有什么急事?”

“借一步说话。”

常生把他从管家身边拉开,并一直拉出大少爷的院子,然后进了他自己的院子。

“什么事?”

二少爷更加奇怪。

“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屋里说去。”

常生给他使了个眼色,二少爷便随他回了自己屋。

一进来,常生便从怀里掏出信来交给他说:“你看看吧,今天有人悄悄送来给我的。”

二少爷狐疑地展开信纸读了起来,然而才一眼就愣了,然后也立刻跳到信的最后去看落款,继而也惊呆了。

等他看完信,常生才说:“前天我看了报纸以后就怀疑过他们是殉情,但没凭没据也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现在这封信既解开了我心里的谜团又证实了我的猜测是对的。”

“世上还有这般情痴得愚钝的人。”

二少爷感慨了一句。

“啊?”

常生不解地看着他问:“什么愚钝?”

“殉情就是愚钝。”

二少爷一脸惋惜却语带责难地说:“活着,总还有一线希望,哪怕是逃亡,哪怕是病痛,哪怕是危险,毕竟还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看到对方的样子,感受对方的温度。就这么了无牵挂地走了,其实又得到了什么?如果真的有另一个可以相见的世界,谁还愿意为今生能够在一起而拼命抗争?愚钝!

真是愚钝!”

“好了好了,人都已经不在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常生把信从他手里拿回来收进怀中,又说:“我叫你来是要和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