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2页)

他甚至来不及与她来个漫长告别。

应云碎没有哭,很平静地进去,十五分钟后又很平静地出来,正脱下隔离服时,应建明就找了过来,语气严肃直截了当:“小碎,可能要麻烦你跟我去做件事。”

“我们去完成个亲缘鉴定。”

父系亲缘鉴定能鉴定出爷孙或叔侄关系,前段时间应建明现温琴烧掉一份爷孙的鉴定结果,心里一直都有的怀疑便着芽,几乎已经到了肯定的地步。

他就说,老爷子老太太找了多年都找不到的长孙,一场车祸就能送来吗?

是找到了还是压根儿不想找了,遂随便拉了个条件刚好合适的,既当积德行善,亦做晚年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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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燎也单独去看了会儿温琴,出来后看不到人,急急忙忙绕了好几圈,才在楼梯间看到应云碎,坐在角落靠着栏杆。

他们今天穿的情侣冲锋衣,本是要一起去u大的。

这种衣服最宽大了,但应云碎这么缩着,冲锋衣都空空荡荡的,勾勒出单薄的身形。

迟燎连忙坐到他旁边。

没有说话,只是揽人入怀,把自己变成那根栏杆。

应云碎闭着眼,并不为他的到来意外。

良久,应云碎开口:“刚刚二叔带我去做亲缘鉴定,结果一周内给到。”

迟燎沉默着,只是拍着他,像哄小孩。

“我刚刚在想一些事儿,迟燎。”

应云碎明明在说话,却感觉很安静,“我之前一直不太明白,奶奶为什么非要你有实权才能和我结婚,也不懂你说的,什么有钱才能确保过得好。”

迟燎轻拍的频率变得有些慢。

“我又想起婚礼前一天,我和奶奶散步,她说,”

应云碎吸了吸鼻子,说的有些快,“我也不怎么懂她为什么说我结婚就很好,就不用想着把应家当靠山,说什么让二叔看看,我是和什么人结的婚。”

“刚刚二叔一带我去做亲缘鉴定,我突然就有点明白了。”

有些话当时就觉饱含深意,现在细细串联,只觉顺理成章,埋怨自己太傻。应云碎不傻,相反他比大多数人都要更理智更清醒,直觉也准,所以在结果还没出现时就已顺出了惊人的大致因果,“我想象了一下,如果我根本不是真正的长孙,奶奶找到我只是个意外或者失误,然后奶奶给你说了这个事儿,你们都想保护我,逻辑好像就有些顺了。”

他没有什么能力,靠脸能进娱乐圈也是刷的应家脸,她担心假少爷这件事被暴露,他会过得很难堪,甚至比以前更难堪,因为肯定会被应家刁难。那最稳妥的办法,便是让他拥有另一个比应家更好的,更稳妥的靠山。

所以一个送银杏叶的小孩不能得到温琴的欢心,但蒋龙康的儿子可以。

“你必须拥有实权,必须努力工作,必须要和蒋家重新有关系的原因,是得预防,得担起一个保护丧家之犬的能力,对吗?”

他紧紧攥着迟燎冲锋衣外套的拉链,指节不知何时有些白。

“不是的。”

迟燎眉毛轻轻蹙着,却立马回答,“不是的云碎哥,我只是希望我们过得更好。”

应云碎笑笑:“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楼梯间寂静无声,只要安全出口的标志亮得晃眼。

“我是不是奶奶的亲孙子,这个事儿你知道不知道?你不用告诉我前者是不是,你就告诉我这个问题本身,你知不知道。”

这个逻辑,大概只有迟燎能懂。

“说话,知道还是不知道?”

迟燎呼了口气,哑声承认:“知道。”

应云碎肩膀微垮,睫毛颤抖得很快,却又像放松地呼了口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