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3页)

蒋玉被扑鼻的烟气呛得直咳嗽。

他愤怒夺过迟燎指间夹着的烟,将燃着的烟头狠狠戳向迟燎手背,用力拧捻。

迟燎垂眸,密睫挡住无波无澜的眼睛,像欣赏一出戏剧一样看烟头捻灭在自己手背。

火星烟灰沿着微凸的青筋滚飞。

直到蒋玉松开手,迟燎才慢慢又拿过烟头,揉皱,扔掉,轻飘飘吐出几个字:“起泡了。再来一个?”

口吻仍是不疾不徐的薄凉,仿佛只是被什么东西轻挠了挠,甚至嘴唇扬起,像是被取悦到。

他不怕烫也不怕痛,甚至乐在其中,蒋玉又一次得到了验证,低声咒骂:“疯子。”

迟燎站起身,对这个从小就有的称号不置一词。

在露天阳台,能听到很重的海潮和山林声,淹没了蒋玉话语里极深的轻蔑和恨意:“真的很心疼你那个结婚对象,不知道你是神经病、杀人犯,也不知道自己就只是个死人的替代品。”

迟燎气场骤然冷下。

他低头睨他一眼,下一秒,抬起腿就往轮椅上一踹。

轮椅倒下,蒋玉从里面摔出来。

他狼狈地蜷起身体,像刚那根被揉皱的烟。

但人却放松地笑起来。

蒋玉就是想激怒迟燎。

若是迟燎总是那副烫伤都能风轻云淡的神情,他会觉得轮椅上的自己始终被俯瞰。他要确定他永远愤怒,永远小孩气性,永远不会控制情绪。

永远只能演个自己的躯壳,强装稳重却迷失于狐假虎威。

他知道什么话能让他心泛波澜。

摔倒的动静如此之大,佣人甚至是蒋龙康都循声往这边赶来。蒋玉边笑边说:“蒋燎,又是冬天了,冬天死了很多人对吧。”

寒风乍起,来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他话语不停,

“你怎么敢在那儿举办婚礼?你妈在那儿,但我妈、我妹妹也埋在岛上,你怎么敢在她们面前举办婚礼?在她们面前你指望和你那替身的爱情有什么好运?”

迟燎单手拎着蒋玉衣领把他提起来,低头玩味地瞟了眼那双无力耷拉的腿。

这道讽刺的眼神就是蒋玉的逆鳞,他扬起手就准备扇迟燎一巴掌,又被迟燎快抓住手腕。

他拎起他宛如拎起一片纸,却又像是暴戾的猛禽,手腕传来剧痛,蒋玉呼吸变得急促。

迟燎掐着他的手腕,强迫他手掌拍在他自己脸上。

“我不光敢在那儿举行婚礼。”

迟燎施力,用蒋玉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脸,像是在操控一个嫌弃的生锈木偶。

但眯眼笑得人畜无害,尤其是那颗虎牙,令人胆寒的乖,

“我还要让你做我婚礼的座上宾。”

第24章赤背

当年蒋玉结婚时,他和母家沈氏都觉得迟燎可怕晦气,担忧这疯子会直接掀翻典礼。故限制着他的行动,在仪式进行时也不允许他进场。

所以迟燎此刻这番话,蒋玉清楚,是在嘲讽当年他们这番行为你的婚礼对我避如蛇蝎,但我的婚礼根本没把你当成威胁。

更是故意戳他的逆鳞:双腿残疾的他最厌恶待于人群之前,何况是“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