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页)

和难过。

甚至是失望。

还是不知道为啥。

迟燎眼底覆上一层薄怒。

李故叫他“小碎”

他回他“李故哥”

,自己叫他“云碎哥”

而他却冷淡地让他“不要装了”

迟燎微抬起下颌,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声音变沉。

“应云碎。”

这是穿书快一周来他第一次听他叫自己全名。应云碎手指动了动,抓紧了手中的木块,很硌人。

外面雨势滂沱,林肯加长刚刚动。在惯性中应云碎不受控制地要往旁边栽,迟燎一抬手抓住他的西装后领稳住身形。

他单手就能提起他,应云碎早就领教过,但迟燎像抱洋娃娃一样轻而易举把他抱到另一张车椅,像要借着林肯加长的宽敞为所欲为,他还是紧张地心跳加快。

但迟燎只是给他拉紧安全带,还是跪在加宽的车厢地板,他的身前。宛如给一尊漂亮石膏上好封条。

“我没有装,我也不是蒋玉。”

他的目光很沉,沉到看不到光,手指划过安全带时带到应云碎起伏很快的胸膛。

应云碎又听到了雨声,很响很亮。

他在这一刻突然想起自己是个病人,也延迟地感受到了感冒的症状,他疲惫又头晕,蓦然很想睡去。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愿想,只无力道:“但你骗我。”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寸进尺地质问埋怨起来。迟燎仍然跪在地板,借着这个高度能和坐在车椅的应云碎平视,一字一顿:“我没有骗你。”

应云碎讽刺地笑了,都这样了还说什么胡话?

这抹笑容像那个小木雕花了一天一个夜晚模仿母亲风格刻出来的、又用二十分钟用力愤怒把它切成四分五裂的小木雕的碎屑,深深地刺痛了迟燎。

他这下是真被激怒了,右手直接钳住应云碎的下巴,像是要侵犯上了封条的雕像,用力把两人的距离拉近。

几乎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

他的右手背有很多刻刀划出来的细窄凸起的红痕,有一道几乎要连上食指的纹身。应云碎下颌骨很痛,目视一片黑色深渊般的海。

“我不是蒋玉,迟燎没有骗你。”

第18章傀儡

应云碎的手掌压着木块紧紧贴着真皮车椅,他仰着脖颈,眼睛看到的是迟燎的眼睛,鼻尖呼吸的是迟燎的呼吸。

自上过床后他们是第一次有这种距离,而应云碎对上床的片段也不是很记忆清晰。所以这种感觉很陌生。

他骤然想起以迟燎的身量,若是想,随时可以把自己吞噬或捏碎。但他之前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待在一个让他舒服的距离。

只有这一刻,他闻到股不是压迫强制,竟是隐忍克制的意味。尤其是迟燎看过来的目光并不玩味。

而是一种凝视。

应云碎鬼使神差想到了山鸦的木雕,那种亘古沉默的力量感。

但这个动作终究侵犯了他的安全线。没人喜欢被捏起下巴,他瞳色本来就浅,此刻睁大,近乎呈现出某种银色质地,显得更加冷。

在迟燎看来,他只是把那不屑的笑容从嘴唇转移到了眼睛,他不慌也不惊,仍传达出一种“有本事你继续说继续做”

的挑衅。

车厢陷入安静,只有雨声未停。

迟燎不知在这短短间隔间想了些什么,突然把手放开,

“对不起。”

他偏过头轻声说,转瞬竟显得懊丧又疲惫。

这三个字不配他高贵的西装和俊朗的五官。应云碎看着他的侧脸,像看到匹狼毫无征兆地受了伤,又变成大型犬的模样。

他被一股强烈的割裂感包裹着,不知咋的,什么情绪也没了,只有下巴还停留的短暂触感,带着刚刚凝视的力量。

应云碎叹了口气,摸了摸下巴,选择妥协似的,声音变得很轻:“迟燎。”